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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星回心中对未来既憧憬又感到迷茫。

　　她在一片暗色当中听着屋外呼呼作响的风声有些难以入眠，也许是第一夜，沈星回只记得今晚格外难熬。

　　她枕头下摸出父亲的臂章，轻轻摩挲，就好像是摩挲着父亲带着厚重茧子的手。

　　沈星回不由得觉得安心许多，也生出几分睡意。

　　“爸爸……”

　　片刻之后，沈星回也不知不觉睡着了。

　　清晨六点半，嘹亮的起床号将军区的所有战士们唤醒。

　　天色还未亮，众人都已经醒来了，窸窸窣窣的梳洗换衣声整齐划一。

　　黑龙沈漠河今天最低的气温已经达到了-45℃，沈星回和其他新兵姑娘统一一起换上了厚实的毛毡军帽和军绿色的军大衣，脚上还套了一双毛茸茸的军靴。

　　即便是这样，严寒之下，难免还是觉得手脚冰冷。

　　起床后，就是早晨的操练。

　　早操之后，用早餐。

　　紧接着便是一天的学习训练和在边界的站点巡逻放哨。

　　每天都井然有序地进行，周而复始。

　　一转眼已经过去了一个月，沈星回很快就已经适应了部队的生活。

　　她再也没有想起陆丛樟，只是时不时会挂念自己的母亲。

　　这天，沈星回的战友汪玥说道。

　　“沈星回，今天是我和你去巡逻放哨。”

　　沈星回闻言点了点头：“走吧。”

　　两人从带着装备从军区往漠河雪原上的站点出发。

　　极寒的天气下，两人的睫毛和发丝上都凝成了冰霜。可沈星回和汪玥都不为所动，依旧一丝不苟地巡视着每一处边际，检查每一个站点。

　　雪是今早才落下的新雪，此时还很松软蓬松。踏着柔软厚实的粉雪，仿佛踩在羊毛和棉花之上，软绵绵的。

　　今天的巡逻很顺利，风不算大，沈星回和汪玥很快就往回走了。

　　回去的路上，汪玥冷不丁地问了一句：“沈星回，你结婚了吗？”

　　话音一落，走在她前面的沈星回微微怔住了。

　　沈星回回过头去看她，不答反问：“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就突然好奇，我看你比我大不少，应该早谈过朋友，结婚了吧。”汪玥无所谓地笑笑答道。

　　话音一落，沈星回沉默了。

　　见状，汪玥也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连忙道歉：“你别在意，我这人口无遮拦。怪我怪我……”

　　沈星回摇摇头：“没事，没事。”

　　嘴上说着没事，沈星回的脸色却变得有些难看。

　　本来早已忘怀在心底的陆丛樟，此刻又忽地因为汪玥这句问话冒了出来。

第18章

　　汪玥和沈星回一样家住在漠河的北极村，比起其他战友，两人因着老乡这层身份更熟稔些。

　　沈星回也知道她没有恶意，但是心底还是不可抑制地浮出一抹不虞。

　　她确实比宿舍其他的几个姑娘年长两三岁，行事做人也异常得成熟冷静。

　　不只是因为自己结过婚，还有便是她是重生回来的，带着两世的记忆，经历得更多，难免比其他人更心思缜密。

　　沈星回犹豫了片刻还是不准备将自己和陆丛樟破碎的婚姻往事重提，只因为在八十年代，离过婚的女人并不光彩，会被人诟病指责。

　　重活一世的沈星回明白流言蜚语是能毁掉一个人的，她索性缄默不语，规避所有未知的伤害。

　　旧时代的人们总是将婚姻看做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东西。

　　仿佛不幸的婚姻就是女人一生的污点。

　　丈夫出轨或者和其他女人纠缠，要么是劝妻子大度，要么就是怪她拴不住男人的心。

　　思及此，沈星回眸色黯了黯。

　　“沈星回，你怎么了？”

　　汪玥见她久久出神，有些担忧地问。

　　沈星回勉强扯出一个笑：“我没事，我们快回去吧，等会风雪大了。”

　　“嗯。”

　　见沈星回不愿说，王玥也不再提，只是她心里默默有了答案。

　　回去之后，两人很快把巡视漠河边界的记录交了上去。

　　傍晚回宿舍时，汪玥仍旧有些过意不去。

　　她在沈星回收拾衣物准备去哨所外面的公共澡堂洗澡的时候，拉住了她。

　　“沈星回，今天的事情你别放在心上，我随口一问的，不是故意在埋汰你的。我不是有心的，你原谅我，好吗？”

　　汪玥是朴实豪爽的东北姑娘，她说得情真意切，眼底满是歉意和羞愧。

　　沈星回见她这副认真的模样，不免觉得有些想发笑。

　　“没事，我没放在心上，你不说我都忘了。”她大度回道。

　　“真的？”

　　沈星回弯了眉眼，莞尔道：“真的，比珍珠还真。”

　　随后两个姑娘笑闹作一团。

　　哨所外的公共浴室内。

　　沈星回特意和其他人错开了时间来，此刻澡池中已经没有其他姑娘。

　　在热气氤氲中，她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温暖的池水让沈星回的思绪越飘越远，她不由得想到今天汪玥的那句问话。

　　“沈星回，你结婚了吗？”

　　一个名字犹然浮现在她心头。

　　陆丛樟。

　　他精雕细琢的俊美脸庞也随之出现在沈星回脑海中。

　　“真是阴魂不散！”沈星回微嗔了一声，随即睁开了眼睛。

　　平静的池水猛然被她拂乱，泛起一圈圈涟漪。

　　漠河严寒，水也凉得很快。

　　沈星回浸泡几下，便草草洗过起身了。

　　等换好衣服出来，外面的天色正好黑了个彻底。

　　澡堂外面寒风依旧，沈星回不禁打了个寒战。

　　漆黑的夜色下即便是营地和哨所内都点着灯，也不是很亮。可星星却依旧璀璨，沈星回抬头望去，只觉得眼前的星星比起威海的星星还要亮上许多。

　　路上有些看不清回去的道路，往常沈星回出行都会带上防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