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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ingyan 2024-11-07 10:30:14 1

严冬至猛地回过头来。

头上的凤钗跟着她的动作,晃得发出清脆声。

「姐姐,你是不是忘了?先帝赐婚在前,我才是赵温戚的正室,我才是未来的皇后!」

四妹沉浸在自己的快乐里,看向那扇半开的窗景,微微出神:

「还好,还好当初我帮了你那个忙!我也算是帮了他一把,他该给我个位置!」

当初替我夜夜开窗的人,就是她。

如果殷瀛往日知道的话,就不会被她反咬一口了。

「四妹,回去睡吧,别发疯了。」

她抬头阴狠地盯着我:

「严惊蛰,我最厌恶你的冷静了!当日我们四人在诏狱,你说我会没事ʟʟʟ的,结果呢?你轻飘飘一句话,先帝差点一剑杀了我!」

我静静地看她,语气颇具耐心:

「当日狱中,我若说陛下会杀你,他当时是不会动手,但证明我们相术不灵,我们四个人都活不了。」

「我本就是无妄之灾!」严冬至冷笑两声,「你要这样说的话,那就是我救了你们,你们严家欠了我一条命!」

我无比坦然地看向她:

「冬至,我与你相识十年,从未薄待于你。难道我们走到今天,就因为狱中那一句话?」

严冬至注视我良久,朝我走过来,眸光一寸寸冷了下去:

「望闻问切,春夏秋冬,就我的名字不对。」

「你们都会相术,偏偏我学不会。」

「可祸事降临,我却首当其冲!」

她一字一句道:「严惊蛰,你让我怎么能……怎么能不恨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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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到了我身前。

我冷淡地垂眸看她,一字一句道:「四妹,这话说得,是怪我不该收养你吗?我就该让你继续在白云寺下乞讨,而不是站在我面前怨天怨地。」

严冬至盯着我的眼睛,冷冷地开了口:

「我要怪,就怪我没有你的父母,就怪我没有你的天赋,就怪我没有你的爱人……但我不怨我自己,我已经做得够好了!」

她突然低声笑了出来,眼里有泪,神态癫狂:

「三姐姐,你也骗我了,不是吗?」

「还好我没有信你的鬼话,去选什么严爻,而是选了赵温戚。我把皇宫的密道地图献给他了,等他带兵进宫,就会封我为后!」

我远远望过去。

高高的宫墙尽头,隐约有火把接连窜过,星星点点。

赵温戚要来了。

我和严冬至四目相对,扯动唇角,苦笑了出来:

「你没选严爻,你不知道你错过了什么。」

她状似无意地低头笑了。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她右边的衣袖,声音平静:

「如果你现在能放开手里的东西,我还愿意留你一条命。」

她愣怔地盯着我,就像是见了鬼,面色惨白,下唇轻颤:

「你能知道,你能提前知道,那岂不就是我……」

她不敢相信,低头沉思,牙关打战,面色愈发狰狞起来:

「我不信!」

她猛然举起匕首,想要向我刺下来。

我正要往后避开,身后凌空破入的羽箭,正重重刺入她的胸口。

她的胳膊停滞在半空中,脚下一时都站不稳了。

我一手拔下她的凤尾金钗,用尽力气插进她的喉咙,任凭温热的液体喷洒在我脸上,也久久未曾松手。

直到四妹往前倒在了我的怀里。

她将下巴抵在我的肩上,侧头贴到我耳边,发出极其微弱的声音:

「姐姐……我到底……错过了什么?」

我轻轻拥住了她:

「你的母亲,她这一生都很爱你。」

昏暗的夜色里,严冬至艰难地转过头,睁大眼睛看我,眼里止不住地溢出泪来。

嗓子里的声音细碎难听:

「她……是……谁?」

我闭上了眼,流下两行清泪。

她就这么顺着我的肩膀,身子瘫软地往下滑,最后躺倒在了地上。

她泪眼蒙眬地看我,微微张着口。

那口型还是在问——

谁?

我替她阖上双眼:

「妹妹,不告诉你,是为你好。」

20

赵温戚翻身下马,冲过来抱住我:

「你没事吧?」

我怔怔地发着呆。

片刻后,才回过神来,抬头去看赵温戚,用力抱紧了他:

「我吓坏了,真的。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赵温戚抱着我,慢慢低头,用手抚过我的长发:

「是我的错,我不该扔下你的。」

我在他怀里低声地哭起来,凝泪抬起头,不经意问他:「你带了多少人进宫?」

他用指腹拂去我眼角的泪:

「五千。剩下的四万五,驻扎在京城外围。有我在,他们不敢再欺负你了。」

我勉强扯起唇角,对他笑了笑。

他眸光温柔似水:「惊蛰,你受委屈了,笑不出来就别笑了。」

他的副将来问他下一步如何。

赵温戚道:「既已潜入宫中,就连夜更换宫城防卫,都换成自己人。」

我紧急阻拦道:「不可。」他顿时看向我,我咳了咳:「宫城防卫就在赵放手里,这不是自己打自己吗?」

我即刻召来赵放,他领一队人过来,微微错愕,行礼见过赵温戚。

还好赵温戚对他有些印象,让手下副将和他逐步过渡交接。

我将赵温戚带回了宫。

他转头注视着我,不自然道:「我去你住的地方?」

我点头:「我殿后有温泉。」

四角阁内,白纱轻拂,水雾缭绕。

赵温戚正在沐浴,手臂搭在池边,微微仰头,闭目小憩。

我负手站在屏风后,静静盯着那道背影。

赵放偷摸绕了回来。

「主子,我有三计:上策,往温泉里下毒,化骨于无形;中策,吹进这支迷香,再动手杀了他;下策,我就拿这个毛巾,从后面勒死他。」

我转头看他,沉默半晌:

「毛巾留下,你下去吧。」

赵放恍然大悟,放到我手里:「用巧劲。」他做了个勒死的动作。

水雾轻浮,我把托盘搁在池边,把手覆上他臂膀。

赵温戚蓦地睁眼,握住我的手腕,也不敢回头看我。

「我不是如此急色之人。」他顾及我,又压低声音,「我们可以大婚以后。」

我心头微动:

「从古至今,有一难题,江山美人,二只得一,将军会选什么?」

赵温戚随意偏头看我:「江山和你吗?」他见我不作声,不以为意道:「我选你。」

我淡淡一笑。

赵温戚道:「你笑什么?我答错了?」

我用另外那只手去握他的手:

「错了,是我的话,我全都要。」

他蓦地轻笑了出来。

而后他发觉我离他太近,喉结微微滚动,让我先出去等他。

我往前靠近,盯着他,将手徐徐探入水里:

「就当是我急色吧。」

……

赵温戚在我宫里宿了三天三夜。

未见一人。

在此期间,他那几位副将,来了十几回,让我无声无息地拦下了。

昏暗的殿内,赵温戚挥动床帷,缓缓走下床,站定在烛台之前。

他冷冷伸手,拂灭了烛火。

寝殿陷入漆黑。

他面无表情,继续往前走,双手推开窗户。

猛然间,他抬手遮眼,被外间的日光刺得无法直视。

「你醒了?」

我从床上爬起来,过去打开殿门。

不过片刻,宫人们走进来,打开各处门窗,将烛台也搬了下去。

殿内重回明亮

赵温戚隔着进出的宫人,面无表情地看我:

「你对我,用这种手段?」

「于身体无碍。」

我绕到书架之后,抽出明黄卷轴,递给了他:

「江山和美人,你选美人,若是美人要选江山,你呢?」

赵温戚打开一看,微微挑眉看向我:

「封后圣旨,这是什么,招安?」

他随手把圣旨扔回我怀里。

「不是招安,是践诺。你说过,你若称帝,封我为后。如今我能称帝,自然也封你为后。」

赵温戚道:「我没骗你,可你骗了我。就算你扣押这五千人,就算你偷袭这五万人,我父亲也会继续往京城派军,没用的。」

我走到殿外,凭栏远眺,望进万里秋色,神色倨傲。

「那就打啊,和他打,同他争——」

我张开双手,让他好好看我,一字一句道:

「赵温戚,今时不同往日,我已经是殷家人,承的是殷家江山,身后是殷氏宗亲,背后是盛国公府。我是皇室正统,你父亲是犯上作乱。朕不平叛反贼,难道要拱手相让?」

我长吁了一口气,抬头望向远处:

「胜负不论,快的话,打上三五个月,慢的话,打上七八十年。」

我转头看赵温戚,把圣旨再次递给他:

「你给我当三五个月的皇后,不好吗?」

他移开眼去ггИИщ:

「我接了你的旨,我父亲何以自处?」

我把圣旨送到他眼下:

「我就封他当国丈。」

赵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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