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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ngfeng 2024-11-06 16:19:26

她下意识的看过去,与那人对视的一瞬,几乎魂都出了三分窍!

铁林!

那双细长又精明的眉眼,她再熟悉不过。

可他只淡淡瞥了她一眼,就从他身边快速而过。

马蹄声渐渐远去。

她才敢回去看,见那马上的男人连马都未下,便纵马进了城。

她也赶忙上了马。

“驾!”

贺靖之以为她不会骑马不会凫水,她明明什么都会。

她为的便是这一日!

日色稀薄,月色越来越浓。

她顶着淡薄月光,独行过一片平坦的稻田、一片竹林,翻过两座相连的高山。

马儿蹄子飞快,呼呼的风从她耳边驶过。

夜色里,她真的如同鸟儿般飞了起来!

她不能停!

若红袖不发现榻上的不是她,抑或是才刚回去的铁林发现了端倪,她都再难逃脱!

只这一次的机会!

“驾!驾!驾!”

她咬牙驱动身下黄马更加快速的飞奔,向着远方!

深夜三分,终是到了小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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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马,她快速扯掉马儿身上的一切束缚,又脱了马缰,拍拍气喘吁吁的马头,“马儿马儿,无忧谢谢你。此途过后你便自由了!去吧!”

那马儿似听懂了一般,喷出两口气来回应她,又扫扫尾巴,转身奔回了黑漆漆的树林里,不见了踪迹。

码头上已经没有几个船家了,三三两两的都横斜在那儿,看起来往常也是没有什么生意的样子。

她扯扯嗓子,暗自压低声音。

“船家,去四方码头多少银钱?”

第四十七章 她走了

那船夫正卧在小船里打盹儿,眼见着来了一个客人,登时就精神了起来。

船夫打量眼前的这个个子不高又很清瘦的少年,计上心头。

“小哥儿这深更半夜去那四方码头做什么?”

见那小哥低眉噙首是个老实人的模样,更是打定了,眼前这个黑小子是个没见过世面、可以宰的肥羊。

“前些日子我来东洛村探亲,可今日家中送来书信,说老母身子越发不堪,小生只怕赶不上老母最后一眼...”

那船夫见他眼里果真星星点点的有些泪珠子,心中也有些感触。

可这样的世道,他能可怜的过来吗?

自己活着都费劲。

“兄弟,不是哥哥要为难你,便说我要载你去,可这拉你一人的价儿和五个人的价儿可不一样,往常我都要凑等到五个人才发船的。”

“我知道很难,您稍候些...”

他开始在自己的身上着急的翻找了起来,可搜了半天却只凑出了二十几个铜板,双手捧着到那船夫的面前,“船家你看这些够不够,这是我全部的身家了...”

船家看他就都要哭了,叹口气暗道世道不公,接过了他所有的铜板。

“赔就赔吧,老子就做一回好事儿!小哥儿,上船喽!”

恰逢初春二月,晴空澄碧,云似团簇,山明水滟。

她游行其中,方见山高水阔,天地长高。

她将手探入窸窣窣的碧水当中,平坦的水面被她的手划出一道清浅的痕迹,波波鼓起的水纹,船儿过了便没了痕迹。

宽阔的湖面,偶见早起的渔民起早洒网,又见岸边几个村落里余烟袅袅。

“船家,可否行快些?”

那船家一笑,“呦呵,还没有人嫌我张大的船慢,小兄弟,那你可得坐稳喽!”

撑杆在船夫膀实的手臂之下加紧挥动着,小船果真快行了不少。

开阔广大的河面,两岸春拂有绿,青山连绵,一叶小舟疾行,传出渔夫悠扬的唱曲:

一杆鱼叉,叉天又叉地——

一根撑篙,晾裤又晾衣——

一口鼎锅,煮干又煮稀——

一只小船,摇儿又摇妻——

站在船头撒一网呦,洞庭只剩四百里喂!

眯上眼睛哼一曲呦,洞庭全在酒杯里喂!

那船夫唱的有力,词曲又生动有趣,手中撑杆舞动也不遑多让,嗖嗖直行的小船,似要破开这宽阔的渭河。

这边山高海阔。

青云城那边却乌云蔽日,剑拔弩张。

贺靖之为二黄之奸诈头疼不已,正盘算着如何抓住此二人之七寸,一举歼灭之。

可二黄势力盘根错节,便是千头万绪,一时也难以捋的清。

尚且,还算有一件好事。

她,要来了。

望望外面金乌才悬,清晨冽爽的风,透过微启的窗柩钻了进来,让人一时间神清气爽。

想必侯府那边此时定然已经动身。若一路无虞,不至月深,就可至此。

他已然将身边最得力的两人都派给了她去,又派精兵护送,暗中又有一队开前断后,断无意外的可能了。

却见门口踉跄进来个不应在此的人。

“铁林?”

难道是她提前动身,如今已然到了?

思及如此,贺靖之嘴角泛出一丝笑意。

就这般的等不及吗?

想必,已然对他,是情根深种。

他并非没有过女人,不过都是空虚慰藉,他也从未把那些女子放在心上,春风一度,连名字都记不得。

说到底如今他已二十八岁,可真正入了心的女人,唯她一个。

也正是在她身上,才得了相思意的忧与甜。

“桑桑来了?何处?”

铁林站在那儿呼哧带喘,脸色铁青着十分的难看,此刻五官又不讨巧的纠在一起,不敢说话。

他一下就冷了下来,不自觉攥紧拳头,“可是路中.出了什么意外?”

“倒不是路中tຊ.出了什么意外,就是、就是还没走呢,无忧姑娘...无忧姑娘...”

他吭哧了半天,后面的话就是说不出来。

“她怎么了?”

铁林暗自捏了捏手心,“她不见了!”

不见了?

贺靖之抬头,愣了好一会儿。

“说清楚,什么叫,不见了。”

一张阎王脸,要吃人般的冷。

铁林咬咬牙,“昨日夜半三分我便持着玉佩快马到了侯府,红袖说无忧姑娘已经睡了,我惦念侯爷的心意,想快些让姑娘看见,便让她送了进去,可不过须臾红袖就哭着跑出来,说床榻上睡着的跟本不是无忧姑娘,而是头面铺被人打晕的流云!......臣搜遍了侯府大大小小的角落,都不见她人...”

“嘭!”

青花瓷白的碗盏迸碎,吓得铁林噤若寒蝉。

怪不得她才几日的功夫便这般与他浓情蜜意,又是写信又是绣荷包,甚至那一晚她...

让他白白为之心悦许久——

都不过是障他双目的诡计!

从他这儿骗了路引,写信说要来找自己,一切都不过是为了逃离他的身边!

贺靖之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竟被一个女子玩弄于股掌之间,直至东窗事发才后知后觉!

一时怒极,拔出腰间佩刀,扯下那腰间挂的双燕归巢的荷包,抛向空中!

霎时,那荷包便成了破碎的两半!

这样虚假的情意,他还戴在身上做什么?

提醒自己的愚蠢吗?

收了刀,他大步出门。

“她不在府里,如今已出了京城去了。”

铁林跟在身后,“侯爷说的不错,霍刀此刻已经带人出城搜寻了,余下的几个村落也都正在寻找。”

“去那婆子那看了?”

“早已人去楼空。”

好啊好啊孟书涵,想必当初送那婆子出府,也是为了今日。

待出了屋,那纳鹿皮兀喇皂靴穿过三重花帘门,沿游廊进了马场,取了飒露紫的缰绳,翻身上马。

“你且持本侯的帖子,去京城找肖乾,叫锦衣卫留意京城去往青云城附近的所有脚店、码头、驿站,是否有陌生的女子或男子,孤身出入,且购置干粮,若有,先扣留了再说。”

她走了不过一夜,多半是走不太远的。

他此刻分明怒极,可此刻竟然尚有心情赏景。

马场的墙上不知何时爬了满壁的花,织就锦一般的墙面,香气袭人。

他怔了一瞬,攥紧缰绳,以脚驱飒露紫的肚子,飒露紫心领神会,猛然飞射出去。

贺靖之本就威名在外,又多年仕途,不知有多少的同乡同年在朝为官,话传了出去,不过稍稍动作,搜她的势力和人便比那渔网还要密。

比及他快马回了京城,又将见山院的人都盘问了一遍。

不出一个时辰的功夫,那些独身的男子女子已被扣留,又被霍刀查了一遍,没有她的踪迹。

紧接着,锦衣卫来报。

直言花溪村的小码头见着个独身的男子,独揽了小船,往四方码头去了。

她路引只管是去青云城的,走陆路很快便会露馅儿,不是个好的选择。

而水路宽阔又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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