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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ngyu 2024-11-04 16:07:54

她抬眼定定望着他,神情淡然,“就在刚刚,在见到母亲的那刻,她说的那番话,我便记起来了,记起来我是怎么控告的我兄长,也记起来兄长死后我回方府是如何被她们咒骂的。”

“是她们不懂分辨利弊,是她们太感情用事。”

“也是当初的我自己太重感情,才会被他们伤到心。”

“现在的我并不这样觉得,这样的家人,与其还去乞求原谅,倒不如如他们所愿,再无干系。”

方子妤说得云淡风轻。

一旁的司徒言听着,眸底的狐疑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愉悦。

他静静看着方子妤,末了点头:“对,还是你如今想得透彻。”

显然,他巴不得她如此想。

方子妤垂眸,将眼底的冷意掩盖,她本就是迎着他所希冀的方向去说的。

他希望她变成什么样,她就如他所愿成为什么样。

这样他才会相信她是真的失忆了,也会真正相信她,对她放松警惕。

而这番话,其实方子妤说得亦是半真半假。

她心底唏嘘,也确实看透了方家人的真面目,她对方家人是真正死了心。

方子妤想,自己救过了方府,就当是报答了方府的养育之恩。

至于以后。

以后她已经跟方府没有任何关系,却也不会只是司徒言的妻,她是方子妤,仅仅只是她自己。

……

过了几日。

医官来给方子妤换药之际,方子妤从铜镜里看见,自己脖颈处那道狰狞可怖的刀伤已经开始结痂。

很快,她就能痊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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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底不免浮上一抹由心底升起的欣喜。

这大概是她回到司徒府后,第一次由衷感到开心的一刻。

换过药后,方子妤拿上一本闲书躺在了院子里,晒着日光,静静翻阅。

正在这时。

下人进来禀告:“夫人,永乐郡主来了。”

方子妤眸色一喜,面上淡淡点头:“让她的进来吧。”

自从在街上遇见过那次后。

永乐郡主便想着法子来见她,说要带她寻记忆,可前些时日都被司徒言拒绝了。

方子妤知道,司徒言是怕永乐郡主真的让她恢复了记忆。

直到近日,方家人那事后,司徒言对她多了几分信任,这才同意永乐郡主与她见面。

当然,每次见面的时间都不能太长,亦不能去太远的地方。

至于要屏退下人单独相处,更是想都不用想。

永乐说他防贼似的,他也不为所动。

但不管怎样,至少能有过说话的人了,方子妤也不想再多计较。

她叫下人拿了些瓜果来,寻了处晒日光的好地方。

等着永乐前来。

片刻后。

院子前传来永乐欢快的声音——

“子妤!你瞧,我带谁来看你了!”

这话让方子妤神色疑惑。

永乐今日怎么还带别人来了?

她抬眼看去,心中咯噔一下,神色大震。

手中的闲书也在一瞬跌落在地。

只见跟在永乐身后走进来的人,却正是祁烈!

第25章

永乐这是在做什么糊涂事!

怎么把他带来了?

方子妤的脑子里一瞬闪过司徒言盛怒的神情,心里仿若缠了一团乱麻。

就在这时。

祁烈定定望着她,悠然上前一步,弯腰替她拾起地上的闲书,目光瞥过书上的内容,他的眼底泛起几分笑意。

“妤儿,你还在看这些。”

方子妤这才注意到,这书正是她和祁烈一同看过的。

甚至,这个系列的书都是祁烈给她搜寻来的孤本。

当时还是偷偷给她的。

那些原本以为早已经忘却的记忆在此刻重新铺天盖地袭来。

方子妤记得,那时祁烈时不时会随他父亲去各地游历。

有时十天有时半月,久一些三个月。

每次回来,他都会将在当地搜寻到的故事孤本带给她。

两人就在郊外的那棵百年银杏树下。

背靠大树,一会儿听祁烈讲他游历途中的趣事,一会儿两人各自安静看着故事闲书。

偶尔还有永乐,几人就会在一起玩蹴鞠,比驾马。

方子妤的马术亦是祁烈教的。

那会儿,她胆大得很,就算摔得全身青紫,也未曾喊过半分疼。

可就是那么辛苦才学会的马术。

在后来的日子里,已经被方子妤忘得一干二净。

自从祁烈走后,她重新被方府规训成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小姐,等待着嫁人,等待着相夫教子。

就好像年少的那段时间,不过是她的一场梦。

而方子妤也甚至真的忘记了那段最是惬意不过的日子。

直到此刻。

那些久远的过往在她脑海翻涌,她的心脏砰砰直跳。

方子妤看着面前的祁烈和永乐,这才仿佛意识到,自己原来是真的拥有过那么鲜活的曾经。

安静良久。

方子妤却还是将心底的所有情绪压下,神色恢复淡然。

她笑了笑:“小侯爷,我只是随便看看,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祁烈眸色微凛,他看了眼她,没有再说什么。

永乐小心翼翼在旁挽住了方子妤。

“子妤,祁烈说想来见见你,我们是年少很好的朋友,我想着你见了他或许会不会记起些什么,就带他过来了。”

“原来如此。”

方子妤神色平静,语气却是带了几分冷意,她话音一转。

“不过就不必了,永乐你大概不知道,前几日我与这位小侯爷就有过一面之缘,他当时跟我夫君闹了不愉快,到时候若是被我夫君知晓你带了他过来,怕是要生气的。”

听见她这么说,祁烈眸色一沉,深深望了她一眼。

而永乐更是脸色大变。

永乐如临大敌般皱起了眉头,她连忙拉过祁烈。

“你怎么能跟子妤家那个冷面阎罗闹不愉快呢?你也不早说,得得得,我要是早知道你对子妤还怀有旧情,我就不该带你来的。”

“我还以为你知道子妤成了婚,应该就已经翻篇了。”

“我真是傻子才信你说什么叙旧!”

永乐碎碎念着,匆忙拉着祁烈就要走。

“子妤,是我的错!我这就带他走,不给你惹麻烦!”

她拉了祁烈。

可祁烈却不动如山,他的目光紧紧盯着方子妤,炙热探究,仿若要将她看穿。

方子妤眉头蹙起,正要说话。

却见祁烈忽地凑身过来,附在她耳边用极低的声音说——

“我知道你根本就没有失忆。”

“今晚,我会来找你。”

第26章

方子妤瞳仁骤然一怔。

不等她反应过来,祁烈已经站直身子,撤离开去。

永乐吓得已经拉着祁烈快速离开。

而方子妤站在原地,脑中轰然一下,一片空白。

祁烈的话不断环绕在她耳际。

——“我知道你根本就没失忆。”

——“今晚,我会来找你。”

每一句话,都足以让她震惊到失语。

心如擂鼓。

方子妤不明白祁烈为什么会知道她没有失忆,更不明白他为什么晚上要来找她。

司徒府向来守卫森严。

司徒言更是对她这个院子加强了防备。

她不敢想,若是祁烈真的晚上来寻她,被司徒言抓个正着后,会发生什么。

可脑子里再乱。

祁烈人已经扔下这句话后走得一干二净。

方子妤只能独自待在院里忐忑。

一如年少时,祁烈每次跟她讲趣事时总要留个最惹人兴趣的点,然后跟她说:“欲知后事如何,明日见面再与你说。”

任凭她独自辗转反侧,惦念着后文tຊ。

而此刻。

方子妤便也是这般心态。

心不在焉在院子里待了一下午。

傍晚时分,司徒言回来了。

两人一同去往膳厅用晚膳。

走在路上,司徒言淡淡瞥她:“听说今日,永乐郡主来了?”

一句话。

方子妤的心当即提起,她哪里听不出司徒言这明显的试探意思。

司徒府到处都是他自己的耳目。

今日永乐带了祁烈过来的事,恐怕早就已经传到了他耳里。

他此刻却刻意不提祁烈,只问永乐,显然就是想看她是何反应。

方子妤神色冷凛,点点头:“对,郡主是来了。”

很快,她又紧接着说。

“但郡主没在府上待很久,我把她赶走了。”

司徒言脚步一顿,“为何?”

方子妤神色露出了几分困扰:“因为她把那日那个祁烈小侯爷也带过来了,他们说我与他们是年少好友,想来叙旧。”

“可那日我也见到了,夫君你不喜欢那小侯爷,我亦已是已婚妇人,本就不该与外男多接触,郡主此举,实在不妥,我就将人请走了。”

她语气中的烦扰并不是装的。

事实上,方子妤确实因祁烈而感到苦恼,更是懊恼永乐太过单纯,竟然将祁烈就这么带了过来。

司徒言神色探究在她神色间看了几眼。

观察片刻过后,他步伐稳健往前行。

“做得对,夫人日后莫要再与那浪子侯爷相见了。”

显然。

他对祁烈的不满和敌意呼之欲出。

方子妤倒是生了几分好奇,她看了司徒言几眼,却有些不解。

“那位小侯爷,何时得罪过夫君吗?”

此事,她确实想不通。

毕竟前世今生,除了她与祁烈是旧识之外,司徒言和祁烈并无任何其他接触。

即便是旧识之事,可方子妤自认年少时,她虽心悦过祁烈,却也是极其克制在心的,两人之间并无任何过界之举,甚至都未互相袒露过心事。

最多不过是一场无疾而终的暗恋罢了。

司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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