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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ngfeng 2024-10-30 14:00:04

是徐怀菱将她救出,为她取名,给她退路……

彼时的她就像此刻在寒风中摇晃的树枝,没有徐怀菱,她早已“折断”。

顾荷上前一步,来到她跟前:“可我听人说,九千岁挟天子夺政权,脾气喜怒无常,对忤逆他的人手段更是残暴……”

程寅生的心陡然一震,她调转视线,正对上顾荷莫名变冷的面色。

她下意识开口为徐怀菱辩驳:“坊中传言不足为真,九千岁面冷心热,是个好人……”

她的话音未落,顾荷扬手狠狠一興興付費獨家巴掌打在了她脸上:“程寅生,没想到你真做了仇人的走狗!还爱上了他!”

第六章

仇人?

脸被打歪的程寅生懵然转头,看向顾荷:“你在说什么……”

她的话还未完,徐怀菱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打断了她:“顾荷。”

二人皆惊。

顾荷闻言回头:“鹜哥哥,你何时来的?!”

程寅生循声望去,眼看着徐怀菱拎着一只绛红色食盒走到顾荷身前。

他无视程寅生带血的破皮嘴角,执起顾荷的手,握在掌心轻揉:“疼不疼?”

程寅生揪着的心,如坠深渊。

顾荷看着她,娇柔回应:“鹜哥哥,荷儿不疼……”

顾徐怀菱停住向她手心哈气的动作:“不疼就好,你先回马车等我。”

顾荷怔了瞬,却也不敢多说什么。

她脸上挤出乖巧的笑:“好,荷儿去车上等,鹜哥哥你莫让荷儿等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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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毕她意味深长的看了程寅生一眼,旋即转身,扬长而去。

长宁宫中,只剩程寅生和徐怀菱二人。

程寅生垂下头,抬手悄悄擦去嘴角血迹,就听得徐怀菱声音落下:“进去说。”

语罢,他径自往寝殿内走去。

程寅生闻言,亦步亦趋地跟在了他的身后。

寝殿内。

徐怀菱将手中食盒放到茶几上,随即转身,扯住了程寅生手腕。

程寅生被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二人在椅上落座,徐怀菱将她抱到腿上坐好,抬手轻抚着她的小腹。

“半月不见,你倒是消瘦了不少。”

闻言,程寅生攥紧了手中帕子:“劳九千岁挂念。”

“你跟我多年……”徐怀菱的目光在她脸上流连,语气森森,“如今又有了身孕,我自当多来看看你。”

他说着,转手打开了茶桌上的食盒。

盒子打开,药香扑鼻而来。

程寅生还未回神,一碗褐色的汤药就送到了她面前。

徐怀菱的声音,近在耳畔:“喝了。”

霎时间,程寅生脑中一片空白。

看来,徐怀菱还是不准她留下这个孩子。

她想挣扎,可宿命到底难逃……

程寅生颤手从徐怀菱手中接过药碗,送至唇边。

她正欲喝下,徐怀菱却阻住她的动作:“你不问问这是什么?”

程寅生动作滞住,端着药碗的手骨节发白:“不论什么,只要是九千岁赏的,白泠都会喝。”

她的这条命,本就是他给的。

徐怀菱闻言,冰冷的脸上竟浮现笑意:“白泠当真令我放心,也不枉我准备这碗保胎药。”

保胎药?!

程寅生怔然抬头,看着面带笑意的徐怀菱:“九千岁……这是何意?”

男人嘴角噙笑,抬手抚摸她红肿的右脸:“我准你,留下这个孩子。”

程寅生抓着药碗的手骤然收紧,她颤声提醒:“可他是……”皇上的血脉。

五年来,她在后宫如履薄冰,不就是为了让皇室无后?

徐怀菱怎会突然改主意,准她生下这个孩子?!

徐怀菱收回落在她小腹上的手,眸色一沉:“是谁的种不重要,他诞生之日,就是徐元慎的死期。”

程寅生听得后背冷汗涔涔,僵坐在徐怀菱怀中。

她不敢动弹,就觉男人温热气息落在耳畔:“不仅如此,我还要扶你为皇后,让你做这大闳王朝,最尊贵的女人。”

话落,殿门口传来一声怦然巨响,殿门大开。

阵阵冷风袭入,程寅生慌张看去,就见身着龙袍的徐元慎站在门口。

他脸色阴沉如墨,眸中风云翻涌:“九千岁,真是好大的口气。”

第七章

见到徐元慎,程寅生脸上血色顿失。

她腾地站起身来,可双腿还软着,踉跄着往前倒去。

忽地,腰上一紧。

徐怀菱将她扶住,语调轻扬:“泠妃娘娘如今有了身孕,走路更要当心,臣可不是每次都能扶住您。”

闻言,徐元慎脚步一顿。

他直勾勾盯着徐怀菱,眸中阴狠令人不寒而栗:“这是何意?”

而徐怀菱脸上无半分谦卑,只轻笑着开口:“此等好事,应由泠妃娘娘亲口告诉皇上,臣先退下了。”

言罢,他放开程寅生,转身往寝殿门走去。

待徐怀菱走后,殿内就只余她与徐元慎二人。

徐元慎冷眼看向桌上药碗,沉声问她:“这是什么?”

程寅生声如蚊呐:“是……臣妾托九千岁送来的安胎药。”

话落,徐元慎脸色愈发阴沉。

他静静看了程寅生片刻,忽玛⃙丽地抬起了手。

程寅生以为又要挨打,惊惧地蜷起了身子,但想象中的痛感并未袭来。

徐元慎冰冷的手,轻抚上她被顾荷打肿的右脸:“疼吗?”

霎时间,程寅生不知如何作答。

她强忍心中恐慌:“不……疼。”

“可朕疼。”

徐元慎眸中,有着病态的怜惜,“朕每次被徐怀菱羞辱,被他当做傻子戏耍,朕的心都像是在油锅里煎,痛苦不已。”

程寅生心惊得愈发厉害,徐元慎从不在她面前提及这些事。

她强撑着,替徐怀菱开脱:“皇上误会了,九千岁绝无此意。”

语毕,她的下颚就被徐元慎一把抓住。

面前男人模样癫狂,双目血红:“你当朕还不知道么?你是徐怀菱派来的人,为了这后位,你竟甘愿为他效力!”

程寅生心中的震惊,已淹没脸上痛意。

原来徐元慎早就知道了,那为何还留她至今?!

她面上不敢表露,只蹙眉低呼:“皇上在说什么?臣妾听不懂……”

话还未完,就被徐元慎的冷笑打断。

他一把甩开程寅生,语带讥诮:“徐怀菱不在,你与朕大可打开天窗说亮话。”

程寅生被丢在了软榻上,她回过头来,口中仍是那句话:“臣妾是真不知。”

听她这般说,徐元慎突然狂笑了几声。

他同情地看着程寅生,怜悯开口:“好一个忠仆,处处替徐怀菱开脱,倘若你有天知道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该当如何?”

闻言,横在软卧上的程寅生身形一滞。

她脑中猛地闪过顾荷的话。

她也曾说过,徐怀菱是她的仇人……

程寅生茫然抬首,望向徐元慎:“皇上所言,是何意?”

男人俯视着他,眸中讥笑更盛:“看来你是真忘了,那朕便帮你想想。”

他抬手,从怀中拿出一样东西,丢在了程寅生面前。

程寅生捡起一看,发觉是块极眼熟的半月形玉佩。

耳边,再度响起徐元慎的声音:“十年前,你的父亲樊方如,因忠心对朕,被徐怀菱诬陷成叛党,瞒着朕屠光了樊家满门……”

字字入耳,程寅生呼吸逐渐艰涩。

而徐元慎模样愈发癫狂,他望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尤其是你的娘亲,因放跑了你,尸身在城门悬挂了三天。”

殿外,竟轰然响起一声雷响。

在大闳国,雪天打雷,是不祥的征兆。

程寅生望着掌心玉佩,跌坐在地。

她缓缓从怀中拿出了贴身携带的那一块,颤着手将两块玉佩缓缓凑近,拼成玉盘。

程寅生眼前发白,耳中嗡鸣声起。

第八章

带着血色的记忆碎片,涌进程寅生的脑海——

她想起来了。

五年前那个大雪夜,震天的哀嚎声萦绕在樊府上空。

她那浑身是血的娘亲将她推出宅门:“白泠乖……往前跑,别回头……”

字字句句,犹在耳畔。

母亲那张布满泪痕的脸,赫然浮现眼前。

程寅生喉中气血翻涌,张口欲言,却生生呕出一口鲜血。

她眼前发黑,整个人直直往地上倒去。

夜色昏沉,寝殿内灯火通明。

程寅生缓缓抬起沉重的眼皮,就瞧见了神情淡然的徐元慎。

他挑眉:“泠妃,你醒了。”

程寅生眼角泪痕未干,她抱着被子蜷缩在了床角,怔怔望着徐元慎。

而徐元慎站起身来,俯视着她:“朕知你心中痛苦,所以特来告诉你九千岁明日酉时,会在照月园设宴,届时朕会派人送你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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