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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她顿住了脚步。

　　此刻的她褪去眼底恶意，脸上一片高傲之色。

　　她一字一句的说着：“我乃太师之女，柳惜烟，陛下的皇后。”

　　江芷颜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得一阵阵寒风向她袭来，冷的她脊梁都在发疼。

　　她在原地站了许久，直到手脚都被冻僵了，都未动分毫。

　　“怎么在这站着？”

　　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面前。

　　江芷颜抬眼望去，是萧崇渊。

　　“你出来的太久了，我担心你，所以来寻你。”

　　他和往常一样说着关心的话，但江芷颜不知为何，心里一阵阵发冷。

　　她定定的看着眼前之人，嘴唇嚅动了许久，才低声问。

　　“在你眼里我到底是哪个江芷颜？是你心里的那个江芷颜还是你眼前的这个江芷颜？”

　　萧崇渊愣了一下。

　　随后，他一字一字坚定的说道：“你就是江芷颜。”

　　江芷颜不知道他口中的“江芷颜”到底是指谁。

　　她的脑海里时不时的回荡着柳惜烟说的话。

　　再回想起他之前说起江芷颜时，眼底深深的痛苦与情愫，只觉得心底一阵酸涩。

　　也许，柳惜烟说的并没有错。

第二十三章 画像

　　“常听你提起江芷颜，不知她长什么模样，我可以看看她的画像吗？”

　　萧崇渊再次愣住。

　　他觉得今日的江芷颜有些怪怪的，也不明白她为何突然生出这种想法。

　　但他没有拒绝她的请求，而是点了点头，说了一声好。

　　二人并肩而行，脚步一深一浅的踩在雪地里，发出沙沙的声音。

　　走了许久，二人才在一座宫殿前停下脚步。

　　萧崇渊上前将门推开，江芷颜跟随其后。

　　殿内看上去没有什么不同，所有的房间都上了锁。

　　萧崇渊从腰间拿出一把钥匙，将锁打开。

　　江芷颜的眸色一沉。

　　连钥匙也要随身携带吗？

　　她没有说话，在萧崇渊眼神的示意下，抬脚踏入门槛。

　　屋内的墙上挂满了卷轴，每一张上面都画这那个江芷颜。

　　她瞳孔骤然一缩，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入心里。

　　画上的人和她长得一模一样！

　　柳惜烟说的都是真的！

　　江芷颜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到画前。

　　她愣愣的看着卷轴的角落处，上面落的是萧崇渊的名字。

　　是他亲手画的。

　　他到底有多爱这个女子，才会在失去之后，将她各种模样深深映入脑海，再画出来？

　　江芷颜狠狠的攥住自己的手心，只是手上的疼痛不及心里的十分之一。

　　“在你眼里，这是我，还是江芷颜？”

　　她颤着声问。

　　而萧崇渊的声音依然坚定。

　　“你就是江芷颜，你们是一个人。”

　　心底的疼痛已经蔓延至全身，疼得江芷颜快要站不住了。

　　她闭眼掩去眼底的悲凉，问出了这个问题。

　　“你给我的这些都是给她的，你爱的是她，我只是江芷颜的替身，对吗？”

　　“不是，你就是江芷颜。”

　　萧崇渊否定了她的话，还是坚持她就是江芷颜。

　　但这对于江芷颜来说，已经是答案了。

　　她知道，她永远都是那个江芷颜，他心心念念的江芷颜，而不是作为自己。

　　心口犹如在刀锋上滚了一圈，带来密密麻麻的痛楚。

　　她清浅的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淡的几乎一晃而过。

　　“我知道了。”

　　她轻声说着，随后转过身，朝着寝殿的方向走去。

　　眼里不知何时盈满了泪水。

　　是从何时开始，她心里有了萧崇渊的影子。

　　她嘴角扬起一抹自嘲的笑，眼中的泪夺眶而出。

　　明知他对江芷颜念念不忘，自己还要对他动心，是她活该。

　　如果从一开始就不在意，是不是就不会沦陷？现在就不会心痛？

　　一种强烈的眩晕感袭来，江芷颜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无力的倒了下去。

　　她没看见，远处的萧崇渊一脸的惊恐，脚步仓惶的朝着她奔来，最后将她抱在怀里。

　　军机处门口。

　　江芷颜手里拿着披风，有些茫然的站在这里。

　　这是哪儿，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她想离开，但脚上像是生了根，怎么也动不了。

　　直到门口出来一群人。

　　萧崇渊？

　　江芷颜有些愣住。

　　随后，她的脚步不由自主的像他靠近，然后唤了一声“殿下”。

　　“谁准你来此的？”

　　江芷颜心里瞬时一痛，但她的手却是不听使唤，将披风披在萧崇渊身上。

　　“秋日冷寒，殿下操劳国事，也要注重身子。”

　　江芷颜好像听见自己说了这么一句话。

　　她觉得这话有些熟悉，但她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听过。

　　之后，她便听见萧崇渊说：“军机处不是你能来的，日后莫要胡闹。”

　　她还想在说什么，耳边传来瓷器破碎的声音。

第二十四章 风寒

　　萧崇渊看着床榻上躺着的人，将桌上的茶杯摔倒了地上。

　　御医跪在一旁，身子颤抖着，不敢说话。

　　“没用的东西，连风寒都治不好，滚！”

　　江芷颜睁开眼环视四周，头昏昏沉沉的，有些理不清自己到底身在何处。

　　“醒了？感觉如何？”

　　萧崇渊一扫方才的暴怒，眼里只剩下担忧。

　　她那日晕倒后就一直发着高热，晕迷五日迟迟未醒，偏偏御医每次诊断都只说是普通风寒，让他不要担心。

　　这怎能不担心？

　　“我这是在哪儿？”

　　江芷颜声音甚是沙哑，萧崇渊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

　　他连忙将桌上备好的茶水端过来，动作轻柔的喂她。

　　连喝两杯茶水之后，江芷颜的精神才算好了一些。

　　她坐起身，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我要回将军府。”

　　萧崇渊的身子一僵，心里陡然涌上一阵难以言说的凄凉。

　　“就不能好好的留在我身边吗？”

　　他的声音太轻了，而江芷颜本就有些昏沉，更是听不清他的话。

　　她无力的推开他，想要起身。

　　“你想走？”

　　萧崇渊幽深的双眸凝视着她，脸上神色难辨。

　　他伸手攥住她的手腕，微微用力，嗓音更是寒凉的厉害。

　　“朕让你走了吗？”

　　江芷颜直直的看着她，心口堵的难受。

　　“陛下，我不是你的江芷颜，你的江芷颜已经死了。”

　　她的眼里弥漫着雾气，开口的时候声音放的很轻。

　　即使如此，萧崇渊也被这话给刺痛了心。

　　像是有一把钝刀，一下一下且极其缓慢的，在他的心上磨着。

　　每一刀下去，都鲜血淋漓。

　　他垂眸掩去眼底痛苦的神色，端起准备好的药膳就要喂她。

　　江芷颜侧过头，躲了过去。

　　萧崇渊的手一僵，端着碗的手也微微用力。

　　这是他根据御医说的亲自做的，为此耗费了一天的时间。

　　余光看到明全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萧崇渊知道，他该去处理昨日堆积的政务了。

　　他看着江芷颜，没有逼她。

　　“若是饿了，就叫宫女传膳。”

　　话落，他放下手中的碗，起身离开。

　　再次踏入这里，已是夜里。

　　他看着桌上没有动过的药膳，心猛地下沉。

　　之后几日，无论他端来的是什么，江芷颜都不曾看一眼，整日只躺在床上。

　　看着她日渐消瘦，萧崇渊还是心软了，做出了妥协。

　　“我绝不会放你走，但我可以让你和宋莫昀见上一面。”

　　江芷颜眼眸一颤，没有说话。

　　不到一个时辰，宋莫昀的身影就出现在殿中。

　　“芷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