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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ngfeng 2023-11-08 20:58:52

院长坐在办公桌后面,一根接一根抽着烟。刘主任坐在对面一言不发。

胡院长见他不说话,有点来气,说:“我可告诉你,现在这事儿,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儿了,牵扯到之后选拔副院长。老孙他自己退了,想着要扶持他的人上来,听说半年前就开始活动了。我们必须做到万无一失。”

刘主任抿着嘴唇,脸色煞白,说:“可是……院长,这次……这次真是我的失误……”

他话没说完,胡院长一把捂住他的嘴:“跟你说了多少次,小心隔墙有耳。这种话你以后给我烂在肚子里。一个字都不许提。对了,处方。”

他把自己的皮包打开,拉开了夹层的拉链,当中正是药剂科那一张不翼而飞的处方。他递给刘主任,说:“药剂科那地方,一直是老孙的地盘,但这次算你小子命大,老孙没第一时间想到处方这茬儿。这是我让付鹏单独偷出来的。我告诉你,你赶紧先把这张烧了,完了再写一张正确的,晚上我让付鹏塞进去。这样咱们就凑齐了物证,那个人证呢?你今天约了没有?”

“约了,桌子上聊得很透,我答应能给他弟弟解决一个医院的行政编制,而且她把东西也收下了。”

“很好,我就知道这个女人肯定是见钱眼开的主儿。这下我们认证物证俱在,这一劫算是渡过去了。”胡院长笑着说,“难为我们的刘博士,使了一回美男计呐。但是,那个女人也确实……”他话没说尽,意思都挂在眉眼上,大笑起来。刘主任却叹了口气。

“哎呀,你还叹上气了,我这忙上忙下的,是给谁擦屁股?”胡院长说,“再想想你家里的老娘,你要出了事,她透析的医药费我可不管了。”

刘主任一下子脸色变了:“院长,是我的不是,给您添麻烦了。”

胡院长笑起来:“自己人麻烦什么,你只需要赶紧把自己的屁股擦干净了。咱们来日方长。”

“是,是。”刘主任说。他想到自己的老母亲,不由得低了头,狠了狠心。接着,他拿出打火机,点了处方,眼看着那张薄薄的纸烧,缓缓萎缩,成了灰烬。

“所以你认识药剂科的人么?”

李亚茹和贝雯要避开苏芳白的耳目,两个人来到医院后门外的一家小招待所过夜。招待所的墙黑黢黢的,门外有条水沟,污水暗流。里面的人都好似蟑螂,灰头土脸,淅淅索索。可那里一晚上要 20,都是租给医院陪床的人。两人顾不了许多,钻进屋,锁了门,坐在床上就商量起来。

“只有一两个,但也不算很熟。”

“有没有办法把那张处方……拿出来?”

贝雯想了想,说:“直接去拿恐怕不容易,但我有一个办法,或许能行。”

“什么办法?”

贝雯没回答,只是推开了窗,目光望向窗外。小招待所的灯牌就在一旁的墙上粘着,它发着昏暗的红光,看起来很脏。那光泼溅出来,沾在了贝雯脸上,让她的脸更暗,更暧昧。

“就怕啊,这一步走出去,想要退,可不容易了。”

李亚茹闻言心里凉了一下,说:“雯雯,你可不要做什么傻事。姐还在呢,就算……就算这件事真的趟不过去,最多也就是被开除。你姐我的工资不高,但要养活你一个,紧一紧也还是能办到的。”说着,她也走到窗边,让暗红的光把她浸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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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雯的身子抖了一下,握着表姐的手,说:“姐,你帮我的,我这一辈子也换不清ᴊsɢ。”

”你傻了,姐能让你还?”她搂着贝雯,忽然感觉,这姑娘比当年在河边的时候,长大了不少。

“姐,你放心,这次我一定能趟的过去。”

李亚茹忽然笑了,她的笑容带着一股子冷峻,又有些戏谑:“雯雯,你长大了。”

贝雯幽幽地叹了口气。

咚咚咚,三声门响。

“这么晚了,谁啊?”孙院长迷迷糊糊起了身,开门一看,门口的女人一脸清丽,仿佛一朵幽暗的水仙。

“你是?”

“孙院长,我是贝雯。”

孙院长愣了一下,因为最近的医疗事故,贝雯这个名字她听说过。他说:“哦,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么?”

贝雯犹豫了一下,说:“是……是我们刘主任的事情。”

孙院长暗忖一下,说:“你们刘主任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时,屋里传来了老婆的叫喊声,孙院长应付了一下,把门关上了。贝雯知道,他已经上了心。果然, 他努了下巴,示意贝雯跟他去楼道里聊。

家属院的楼道是类似阳台的一条过道,四户人家一字排开。孙院长资历老,他在把头最大的一间。楼道外冲着院子,院里种了一棵大树,树影婆娑,印在两人脸上。

“你们刘主任的事情,我可帮不上忙。”孙院长穿着一件老头背心,大裤衩,肚子凸出来,一脸漠然的样子。

“孙院长,刘主任说,只要您肯帮他这个忙,他一定会念着您的恩情。”

孙院长眉毛一挑:“到底什么忙?”

“处方。”

“处方?哼,因为这张处方,我已经挨了领导一顿批了。”他冷笑了笑,“你们刘主任好大的能耐,在院里耍手段,儿科的处方不见了,药剂科的处方也不见了。哪有这么巧的事?他惹下的雷,反倒劈到我头上……”他哼了一声,“他把他的处方都拿走了,还要我帮什么忙!”

“孙院长,那处方其实还有一张。”

“还有一张?”

“对,刘主任那天同时开了两张处方,药量一多一少。那如果一张过量了,另一张自然是不足量的。他当时火急火燎,只拿了死者那一张处方,另一张……应该还在药剂科。”

“这也不算什么实证,他怕什么?他完全可以说,我两张都是这个量,死者的处方找不到,谁能定他的罪?”

贝雯想了想,也不在隐藏,说:“要是……要是再加上我呢?”

“你?”孙院长看着贝雯,眼珠子转了一转,一道阴翳缓缓爬到了他的脸上。他笑了起来:“你不是来帮他的,是来害他的。他们销毁了处方,自然是让你这个护士背锅,对不对?”

“不是我害他,是他要害我,我也没法子。”贝雯说,“一张不足量的处方,再加上我的证词,是不是就能指证,其实是他下错了药量?”

孙院长没说话,风吹过,树影在他脸上晃动,忽明忽暗。他琢磨了一下,说:“只怕还是不够。”

贝雯听得心往下沉,孙院长说:“那另一张处方他未必就没想到。只是他知道,一张计量不足的处方根本证明不了什么。但事情,也不一定没有转机。”

“什么转机?”

孙院长看着贝雯,眼神好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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