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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直直的性子，冲动、热烈又无畏，也没有任何感情经历。

可能他自己都没看清，也没弄明白。

云葵反省，这里面也有自己的问题。

她在和他相处中并没有把握好分寸和尺度，才让他误以为……

所以，只要掌控好应有的界限，渐渐的，他应该能看清，这不是男女之情。

那天之后，云葵都找借口没让沈肆再来自己的家。

她的借口并不生硬，因为马上暑期结束，她确实需要去训练基地张罗很多事情，只是没有她口中那么繁忙。

八月三十一号那天，云葵从训练基地回家。

公交车上，她手机响了，是沈肆打来的。

她按了静音，低头看着手机屏幕，直到呼叫结束。

云葵在小区楼下吃了一个炒粉。

老板应该是酱油放多了，颜色很黑，味道也咸。

云葵吃了一半，便吃不下了。

夜色渐渐落下，没了白日的燥热，吹起了凉风。

路上来来往往的都是亲密的人。

云葵付了钱，离开。

她慢慢往单元楼走。

单元楼前面有五六节阶梯，旁边是半弧形的坡道。

云葵受伤后，都是走的坡道。

今天，她尝试着走台阶。

她微微侧着身子，走得不算困难，至少比她想象中，轻松很多。

她甚至觉得，就是沈肆一直念叨着，不要上下台阶，不要大跨步，所以她才如此。

意识到又想到沈肆，她甩甩脑袋。

突然，前方微微粗粝的嗓音带着笑意：“医生说可以走楼梯了吗？”

云葵抬眸之前，思绪是恍惚的。

实则，抬眸之后，也是恍惚的。

沈肆站在单元门厅靠后，半个身子拢在昏暗里，脸部轮廓却清晰立体。

他穿着黑西裤，白衬衣，袖口挽到手肘处，领口解开两颗扣子，能看见他一直戴着的银色项链链条。

他几步走近云葵，轻轻握住她手臂，视线落在她腿上：“慢点。”

云葵感觉到他手心的温度，也感觉到自己的不自在。她轻轻摆开手，走上最后一个台阶，站定：“你怎么来了？”

沈肆答非所问：“我今天最后一天上班。”

云葵没接话。

沈肆扯了一下嘴角，双手插进裤兜里，神色悠闲：“给你送点水果过来，给你打电话，你没接。”

“……”

沈肆接着说：“上去看了一下，你没在家，想你应该是在路上，没听到电话，就下来等你。”

云葵没看他，双手抓着斜挎的小包包带：“你新学期开始了，准备论文应该很头痛吧？我现在好得差不多了，你不用特意来给我送水果，或者送其他的，多浪费你的时间。”

“呵~”沈肆笑，看着她眼尾那颗颤动的小痣，不在乎的口吻，“怎么算是浪费时间呢？顺路的事儿。”

“但我希望你先做好自己的事。”云葵抬眸，直视沈肆，“你现在应该是学业为重。”

沈肆只觉得云葵又拿起‘老师’的架子了，他配合着点头，拖腔拿调：“好的，宁老师。”

云葵有段时间没听见沈肆这样叫自己了。

是啊。

他们本来就是这样的关系。

从很久很久以前。

他们的关系那时候就不错，但也仅限于这种关系。

是她忽略了适龄男女之间相交的分寸，才让他没看明白。

云葵微微侧身，像是让路：“那你快回去吧。”

沈肆怔了一下，觉得有些奇怪，以云葵的性格就算客套也会让他上去坐坐。

他视线划过她的眉眼，她很刻意地撇开。

他微微埋头，语调放轻很多：“你怎么了？”

云葵察觉到自己的刻意，睫羽颤颤解释：“有些累，想休息，就不留你了。”

沈肆看着她，舌头在嘴里咕噜两圈：“好，那我先回去了，水果放在冰箱了，都洗过了。”

云葵：“谢谢。”

这话落下好几秒，两人都站着没动，没有任何动作。

莫名有些尴尬。

云葵打算先走。

她还未挪步，突然听见从里面传来脚步声和叮叮当当的铃铛声，还有小狗嘿哧嘿哧的喘气声。

云葵下意识心一紧，还未往里瞧清楚，就被沈肆半揽住身子往旁边靠。

他挡在她面前，低沉的嗓子：“你站这边。”

云葵的腰后就是冰凉的围栏，而眼前是男人存在感极强的、凸出的喉结。

她眨眨眼睛，眼眸微微向上。

他微侧着头，凌厉的下颌线，微薄的唇，挺直的鼻梁，和内双的眼睛…

她倏然收回视线。

一个男住户牵着一只小泰迪走出来。

云葵最怕泰迪，它们有一种热情，要往人身上扑。

此刻的小泰迪便是这样。

吐着舌头，拖着绳子拼命往云葵方向扯，脚趾都在地砖上打滑。

沈肆垂眸看了云葵一眼，右手绕过她的腰抓住她腰后的围栏，身子压近，几乎贴着她，也几乎把她圈起来。

他开口：“别怕，我给你挡着。”

男住户扯了一下绳子，拖着小泰迪往外，语气命令：“走！”

云葵身后的绿化带，栽种了一颗桂花树，徐徐微风一吹，便香气扑鼻。

可桂花香的存在感，远远不及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人。

她的鼻尖快碰到他了，明明只是快碰到，却似乎已经被抱个满怀，是暖的。

她完全不能像以前那样和他平静的相处，这样的程度，她就乱了心跳。

沈肆看小狗走远，往后退了一步：“走吧，我送你上去。”

云葵抬眸，冷静拒绝：“不用。”

她撇开视线，往里走，嘴角轻轻勾着：“你快回去吧，我自己上去。”

沈肆顿了半秒，跟上去：“我送你。”

“真的不用。”云葵脚步没停。

沈肆没停下步子：“送你进电梯，这个时间段，出来遛狗的多。”

说话的几步已经走到电梯口。

云葵看了眼，电梯正在下行，马上到一楼。

几秒时间，电梯门便拉开，里面走出一对老夫妻。

云葵自动让路，等他们缓慢出来后，快步走进去。

云葵：“快回去吧，再见。”

沈肆站在电梯外，肩膀稍稍松散，双手依旧插在裤兜里。

他没说话，只是视线笃定地锁着她。

电梯门渐渐合上。

云葵突然想到什么，忙上前一步，伸手去挡电梯门。

用的是她惯用的右手。

沈肆眼疾手快，整个人上去。

他双臂撑了下电梯门，电梯门感应到再次拉开。

他护住她往里压了一步。

云葵的鼻尖，切切实实撞到了沈肆锁骨处。

有些痛。

她仓惶往后退，拉开一些距离。

沈肆侧头，背着手按了云葵家的楼层，回头睨着她，语气稍稍有些硬：“你差点被夹到手，你在挡什么？”

云葵舔了舔唇，解释：“我就是突然想起一件事。”

“什么？”

云葵伸手，手掌摊开，看着他：“我现在好了，你不用照顾我了，所以…你把钥匙还给我吧。”

第五十八章 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因为开学，校园恢复热闹。

沈肆上楼时侧身让搬行李的人，也遇见几个同系的、眼熟的，点头打招呼。

202寝室门敞开着。

大四，他们已经没有任何激情，都是赶在最后一天才来。

徐菓正在铺床，李白子站在江心身后，看他打游戏。

寝室中央敞开放着两个行李箱，看上去只收拾了一半，桌边堆了些特产，加上随意摆放的椅子，沈肆觉得简直难以下脚。

他语气烦躁：“你们能不能收拾一下，看得下去吗？”

李白子没回头，应付他：“三年了，你现在看不下去了？”

沈肆后知后觉，自己是被云葵潜移默化了，她喜欢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这段时间在她家，他也是如此。

想起云葵，沈肆就更烦。

当然不是烦她那个人，也不是烦她闹脾气。

说她闹脾气呢？又好像没有，也不像生气，就是莫名其妙有一种刻意的疏离。

沈肆回来的路上已经盘了最近几天发生的事，今晚之前，他都三天没见她了，哪有机会惹到她？

莫不是他打碎了她一个碗，她发现了？

不至于啊！

他不明白她怎么了。

他特别想知道她怎么了。

沈肆沉了口气，把几把椅子拉到各自的书桌下。

李白子听见声音，回头。

他视线在寝室晃了一圈，这才刚来，都还没开始造，哪里需要收拾了？

他余光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