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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aoy 2023-08-19 22:20:30

我转身离开。

穿过长长的回廊,忽然便想起江聿。

唇角的痛觉似乎也蔓延到了心底,说不出的难受。

长廊尽头,窗户洞开,江弋抱着手臂靠在窗沿,指间夹着一支半燃的烟。

窗外绿树枝丫随春光摇曳,他的脸隐在背光里,明昧不定。

我刚准备默不作声经过,手腕被拽住。

江弋拿烟的手指刮过我的唇角,喉间溢出声轻嗤:「啧,这回都动手了。」

烟雾呛到眼睛,我不适地拨开他的手。

江弋把烟放入唇中,狭长的眸子似笑非笑看着人,邪气难掩锋利。

「沈槐书,你不知道反抗吗?」

低沉的嗓音裹着慵懒笑意,听不出情绪。

我也跟着笑:「我有反抗的资格吗?」

江弋不说话。

待烟燃尽,他掐灭在窗边烟灰台。

「也是。」他的语气很淡,淡里发狠,「这都是你自找的,该你受着。」

他走得干脆。

江弋在这个时候离开,毫无疑问,江家人都会怪在我的身上。

打着教导夫妻之道的幌子,明里暗里皆是傲慢的贬低。

我不卑不亢地尽数收下。

有些债总能还完,有些人,此生终会不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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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离开江家,我照常让司机送我去疗养院。

半路上接到疗养院打来的电话:「江太太,沈夫人的情况不太好,您尽快来一趟。」

我紧紧攥着手机,心脏猛然下坠。

冲进病房,看到病床上形销骨立的女人,我的眼睛瞬间酸涩难忍。

「怎么回事?」我前两天来,她明显好转了许多的。

护理师不敢看我:「对不起江太太,我没看住,夫人看到了网上……」

这几年,哪怕上一刻江弋刚往我心口扎一刀,见了她我仍能在说起江弋时,红着脸娇羞幸福。

我一直都演得很好的。

「囡囡。」她努力要抬起手。

我抓住她的手,开口先哽咽:「妈。」

她安抚地拍着我的手背,浑浊的眼睛也泛起了泪花。

「妈后悔逼你了。

「当初以为,你和那孩子青梅竹马,又那么喜欢他,自以为给你找了最好的归属,没想到……」

说这么多话,她喘息粗重。

我替她擦去眼泪,温声哄:「妈,过去的事,不提了。」

「江家本就不想认这门亲,江弋又这么对你,你在江家,很辛苦吧?」她的眼泪越擦越多。

「没有。」我弯唇笑起来,「江家少夫人,有名有钱,我过得别提多舒坦。」

她看我很久,不忍地转过头。

「囡囡啊,妈妈对不起你。」

气氛死寂得让人窒息。

良久,她小心翼翼地问:「能不能让江弋来见见我?」

我刹那心如针刺,绵密的痛感难疏难堵。

「好。」我走到门口,拿出手机给江弋打电话。

电话一通一通打出去,石沉大海,无半点回音。

我把电话打到他的办公室,秘书说:「江总从家里离开后,安排了去非洲的行程,这会还没下飞机。」

「他去做什么?」

「说是……说是去狩猎。」

我握着手机长久静默。

母亲昏昏沉沉地,偶尔醒来,念叨着:「江弋呢?」

我挣扎着一遍遍给江弋打电话,信息一条条发出去。

春天夜长昼短,她没等来江弋。

在这个寂寥难言的春夜凌晨,我永远失去了妈妈。

得益于我这个江少夫人的身份,沈家人把她的葬礼办得风风光光。

葬礼结束的时候,江弋回了电话。

我没接,任由铃声响起又熄灭,反反复复。

第二天我回了一趟沈家,一个人安静地收拾我母亲的遗物。

病了这么些年,她的房间已经落满灰尘。

人去物旧。

傍晚时,有人推开门,无声无息久久伫立。

我没回头,淡漠落声:「江弋,我现在不想见你。」

5

身后的人没出声,又站了会,走了。

母亲的遗物,我尽数处理了,只带走一本厚厚的相册。

经过客厅,沈家人正围着一个十岁上下的小男孩,他瞧着不大高兴,一家人宝贝长宝贝短地哄着。

见我站在楼梯口,他们尴尬地敛了笑。

我父亲招了招手,一个面容姣好的女人连忙把男孩儿拉走了。

「小书。」他指了指摆好菜的饭桌,「留下吃顿饭再回去。」

「不了。」

我静静看着他,好像一夕之间,我对他的恨也消失了。

「爸。」我轻声唤他,「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爸。」

男人瞬间冷了脸:「你说什么?」

我没理他,自顾自笑开:「我再也不欠沈家的了。」

他习惯了我的温顺乖巧,骤然间难以接受:「你要和沈家划清界限?」

「是。」我冷冷地转身。

「沈槐书。」他暴怒如雷,顺手操起烟灰缸。

风声从身后呼啸而来,我眼前一暗,转瞬便被人搂在怀里。

烟灰缸砸在身前人肩骨上发出闷闷声,我怔怔抬头,对上江弋幽深阴鸷的眸。

「江少,我……」肇事者吓得失声。

江弋看都没看他,拉着我阔步离开。

回到车内,我们谁都不说话。

夜色下树影交错跌入车窗,一片静谧里,江弋摸出烟盒,叼了根烟。

打火机啪嗒开合,唇上的烟却没有点燃。

他低垂着眉眼:「抱歉,出去后一直没开机。」

印象中,这是结婚五年来,江弋第一次认真道歉。

以往,每每说抱歉,散漫调侃,半点不真诚,纯纯就是为了气我。

公子哥入了东非大草原,恣意放逐野性。

这样丰富多彩的人生,哪容得下生死俗世。

按照江太太的剧本,我理应表示理解的。

可此时我心惶惶总落不到实处,是再也不想回应他半句。

江弋眉头紧锁,唇上的烟要点不点,干脆拿了下来,烦躁地碾压揉碎。

过于用力,指节泛白。

「沈槐书,你能不能……」

骤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江弋的话。

他似有莫名的火气,无处可撒。

接起电话发了火:「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狭窄的空间把人声无比放大,我清晰听见话筒里传来姑娘清脆生动的声音。

「江弋!」她半点不怕他。

委屈提高的声调蕴着撒娇:「你把我一个人丢在非洲算什么?」

6

江弋不耐烦地挑起眉:「算你活该。」

「江弋,你没有心。」姑娘气呼呼地控诉,「我不管,你快来接我。」

「想什么呢。」江弋轻嗤。

「你让我自己回去试试。」她不依不饶,「我闹到你老婆那去,你可别后悔。」

江弋闻言,双眸缓缓眯起,偏又含着笑,将他整张脸抹上森冷的气息。

出口的话散漫:「好啊。」

姑娘似乎是一时拿不准他的心思,气焰低了几分。

「我不是威胁你,就是……」

江弋在这时推开车门,悠然走到一旁,手机夹在肩上,偏头点了烟。

耳边声音远去,风从未关严的车窗涌进来。

秘书陈瑜的电话打进来:「沈副总,江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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