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念荒唐(江弋沈槐书)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_所念荒唐免费最新章节列表_笔趣阁

xiaor 2023-08-29 22:13:02

但照片里的少年,永远十八岁。

我来过无数回,和他说很多很多话。

少年温柔微笑,似真的在聆听我的心事,只是再也没能解我困顿,安慰我的苦闷。

我一直反复地想,要是江聿还活着,他会过什么样的人生呢?

会荣耀一身,会妻儿美满,会儿孙绕膝,会一生圆满。

那么温柔美好的人,理应如此。

可这世上,最难解的,就是命。

那天江弋问我,为什么不反抗?

拿什么反抗呢?

我的亏欠难以释怀,我的痛苦也全无解法。

「江聿哥哥,我要往前走了,你会怪我吗?」我轻声问。

有风吹来又去,少年静静地,没有回答。

这是一场漫长的告别。

我站起身,拂去尘埃。

「江聿哥哥,我要走了,应该不会再来了。」

我们终究要去走一段,属于自己的路的。

临走,我想起江弋,又说:「对不起啊,我没能听你的话,和江弋善始善终。」

念恩重,怪缘浅。

命运的洪流把我们冲散。

我们各自乘上漂泊无期的船,再难同时靠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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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我静静站了许久,要走了。

刚一转身,江夫人就站在身后。

我怔了怔,脚步没有动。

她提着糕点,走到江聿的碑前,一一放下。

「我就知道能在这里找到你。」她的语气平静听不出波澜,是和我说的。

我默默点头。

沈夫人不说话了,掏出丝巾擦拭江聿的照片,纵然我已经擦过,并无灰尘。

好半晌,她才开声:「该说你愚笨呢还是有良知?」

我抬起头,江夫人轻轻抚摸江聿的照片:「我的聿儿是那样好的孩子,他从不希望别人会因为他的善意而有负罪感。」

我心头一颤,原来她什么都知道。

「我不喜欢你,不是因为聿儿。」

她直起身,慢慢地折叠丝巾:「弋儿那孩子,打小恣意张扬,和我们也没有一句交心话。我以为,他是被迫娶你,不痛快,才会浪荡荒唐。」

「作为母亲,我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婚姻不幸,所以对你,多有苛责。」

「我知道。」我真诚地说,「我从来没怪过您。」

她往山下走,我安静地跟上。

「是我不了解自己的儿子,他不是不喜欢你,是太喜欢了。」沈夫人有些内疚。

我想起来少时一些事。

似乎大家都会更喜欢优秀的孩子,连江家这样的人家,都不例外。

江聿和江弋是双胞胎,亲人的爱都要分成两份。

是爱,就有偏颇。

江聿的光辉占据了全家人的目光,江弋顽劣张扬,怎么看都不讨喜,自是多有忽略。

而江弋又天生反骨,日渐更加乖张难驯。

后来江聿离世,江弋迷途知返般,担起家人所有的期许。

除却在感情上荒唐,其他难寻错处。

江老爷子说过,江弋认为那天该死的人是他。

想来,他对江聿,有过重的愧疚。

江夫人叹了一声:「那一次我打了你,他气得跑去非洲射杀野鹿泄愤,我才知道那孩子有多傻。」

我想起他和凌绮月的那些照片,也很难去分辨真假了。

似乎一切,都是个死结。

沈夫人猜出我的心思:「他比任何都希望你能放下那些莫须有的负罪感,可能还觉得你喜欢聿儿吧,所以选了最傻的方式不停地作。」

她忍不住叹息:「一边逼你反抗从中解脱,一边像个要不到糖果闹脾气的孩子,想让你看他一眼,作呀作,最后……」

话到这里,她那样高傲的贵夫人,也说了请求的话。

「槐书,同为女人,我知道一切覆水难收。」她顿了顿,戴上墨镜才继续说,「但作为母亲,我希望你能和他好聚好散。」

「那孩子执拗,别让他走进死胡同。」

我听出她的哽咽,心里也跟着难受了起来。

她走后,我沿着山路走了很久很久。

想起来很多事,也想起江聿。

江聿总说:「书书,江弋就是个幼稚鬼。」

我想他是对的。

江弋从小就那样,口是心非别扭傲娇。

过分骄傲,也过分执拗。

我想。

爱有恩慈的话,那爱过,也应该有。

24

我回婚房找江弋时,他正坐在我的衣帽间里。

把他之前砸坏的东西,一个个复位修好。

我不知道听谁说过,人最无力的事是:愤怒至极时,砸东西泄愤,安静下来后,又把砸坏的东西,一件件修好。

江弋抬头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沉默地做着手里的事。

双手上的纱布已经血污不堪,他却没感觉到疼似的,也不知道在执着什么。

我没说话,下楼取了医药箱。

回来坐到他跟前,伸手去抓他的手时,他还小小地挣扎了一下。

瞧,这会儿还傲娇呢。

我虽早有心理准备,拆开他手上的纱布时,心还是狠狠抖了抖。

「你不疼吗?」

江弋侧过脸不看我,哼声:「你不是不在意我的死活吗?」

我被气笑:「江弋,你好不讲道理啊。」

他听我笑了,转过头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这么多年,好像我们都没有好好说过一回话。」我细细地清理着他的伤口,怅然笑道。

从年少到婚后,我们总似远似近,纠缠也疏离。

是性格使然,是命运捉弄。

我们像两架失事的飞机,在毁灭的路上,万劫不复。

江弋没有否认地沉默。

我手上的动作没停,平静缓声:「江弋,我和你结婚,是联姻,是亏欠,更是爱。」Ӱż

江弋猛地抽手,反应很大,明显是不信的。

「别动。」我拽了回来,弯唇笑,「你忘了?那年在伦敦,是你让我不要贪心的。」

他这么说,我也就缄默了。

爱意难以宣之于口,揪心又无力。

「我那是……」江弋想解释,又哑声。

「我知道,你是口是心非。」我轻轻擦去他伤口上冒出来的新血,「但是那时,我是真受伤。」

江弋似乎总不能明白一个道理,他口是心非是一回事,刺痛别人,又是另一回事。

「那你还不是一回来就和你父亲说,不和我结婚了?」江弋磨了磨牙,还有气,「你轻易就说出了,让我怎么想?」

我简直乐了:「你是把凌绮月忘了吗?」

他还真是忘了,挑起眉:「我没把她当回事,那时她跟着我们车队跑,后来我回国后没见过她。那一次在非洲,我不知道她为什么知道我在那,后面……」

后面的事,他是故意的。

在伦敦第一次见到凌绮月,我以为江弋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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