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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狗比你当见不得人的蛆好点。啧，不过你给我打电话还这么喜欢变声，怎么，怕被我追踪到，把你碾碎扔垃圾桶吗。”

　　电话那边大笑几声：“有日子没见了，你倒没变，牙尖嘴利。我还是那句话，条件就那一个，把人交出来就行，我也没那么多时间跟你耗。咬着不放手，那个小拖油瓶对你来说只是负累，交出来有百利而无一害，你有钱拿，她也能跟真正的家人团聚不好吗？”

　　孟砚辰把香肠在掌心捏碎，撒在地上，直起身来，路灯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你要这么说，也不是不行。大家都是拿钱办事的，不过我有个附加条件。”

　　她的声线很静。

　　“什么？”

　　对方变过声的机械音里有一丝怀疑。

　　“把你骨灰寄给我，我验明正身，没问题就行。”

　　“……”

　　通话一下断了。

　　孟砚辰握着手机站在原地好一会儿，又抬手挥了下，赶走那些灯下小飞虫。

　　在她还小的时候，母亲卫澜队里工作很忙，便托退了的同事们照顾她。孟砚辰几乎可以算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但卫澜她每次回来都会带点小礼物，休假不论长短，都全用来陪她。

　　尽管全加起来也不算很长。但那些不长的相处时间里，卫汀记得其中每一秒。

　　卫澜告诉过她一件事。

　　如果你前近的路上有块山石，你为躲避它绕了路。

　　最终，也许换种方式，也许原模原样，它还是会回来的，

　　所以，不用躲，迎上去。

　　……

　　叮。

　　孟砚辰冷不丁收到了仇亦的消息，关于那位保密级别的客户。

　　很好，给她本来就混乱的一天又增添了一点重量。

　　——顾熙禾，三十岁。应家现任掌权人。二十二岁前可查经历空白，二十二岁后返回了应家，次年年底在跟东祺资本对峙中一战成名。

　　孟砚辰看了几行，立马切出界面在网上查了一遍，又回了仇亦一条信息。

　　——怎么空白？网上说他在伦敦私立读的初中，后来去普林斯顿读的。

　　仇亦接通了她语音。

　　“我知道那个是官方信息，但是时间线……”

　　“晓得了。”

　　孟砚辰很快道：“可能是做出来的表面资料，真实经历被藏起来了，他那种背景很正常。不用查这个事了，我跟他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了。”

　　仇亦头点到一半：“哦……不过你们之前的交集，应该就是——”

　　孟砚辰：“应东玮算他弟吗？”

　　仇亦：“是应氏旁支的小儿子，也算吧。”

　　孟砚辰：“那没什么，就是我参加过他弟的银趴。”

　　仇亦：…………

　　在她完美的打工生涯里，顾熙禾算是她唯一的滑铁卢，惨剧级别的乌龙。

　　当时局势极其混乱，一堆人压过来查看男人手臂的状况，直接把她挤到人群外围，孟砚辰站在原地发懵。

　　情报错误，资料出岔，客户坐错位置，还打算提早离场，气质过于反派让人警铃大作，会场外突发的枪声……

　　现在已经无法准确归因了。

　　孟砚辰只能庆幸，她那时戴着口罩，把脸捂得严严实实。

　　后来被上司带去道歉的时候，人家早已经离开了。

　　至于为什么交集不多，她也能时隔几年飞速认出他，原因也简单。

　　那张脸长得实在过目难忘。

　　但在孟砚辰见识过的美里，有一种是她会敬而远之的。

　　看着淡，底色深而暗，探不到底，如同风暴中心的漩涡，远观已是极限。

　　就像顾熙禾这种。

　　有的石头，该躲还是要躲。

　　孟砚辰最后俯身摸了摸小猫头顶，把这事在心里过一圈，就算解决了，自动地跟这种麻烦角色划出了桥归桥路归路的未来，转身积极投入了找狗大业。

5

　　【五】

　　两天内，团子重新回到了主人怀抱。

　　匡玥是又喜又忧。

　　喜的当然是爱犬回来了，忧的是她爸发现了这个秘密基地，今天就冷不丁出现了，旁边还跟着那位找狗的大胡子工作人员。

　　匡宸宠溺这个女儿，但并不是毫无原则。匡玥也清楚这点，要不然也不会在养狗这事上这么如履薄冰。

　　最让人吊心的是，匡宸进了家门也不说话，背手沉着脸转了一圈，最后进了书房，崔新鹏也安静跟着。

　　房间里空调开到 23 度，匡玥光着脚踩在大理石地砖上，急得往书房里伸头。

　　“爸，你别怪别人啊，是我让崔哥他们找的，房间里也没别的狗了，你不用检查了，就团子一只，我保证！”

　　“把鞋穿上去，女孩子家也不怕着凉！”

　　匡宸刚要关门，又把书房门拉开了条缝，瞪了匡玥一眼。

　　说完才把门拉紧，中年男人的神色重新严肃起来。

　　“你们有能力彻查这件事吗？我需要对方的所有信息，还有照片视频……一点痕迹都不能留。”

　　崔新鹏只纠结了一秒，无视了耳麦里同事小柯快要炸毛的动静，眼神坚毅地应了下来：“一定做到，匡总，您放心！”

　　耳麦里彻底炸了。

　　“崔新鹏杀了你啊疯了吧找出目标还行怎么保证不流通你找我来帮忙的还是送死的？！”

　　柯柳然吼到一半，转头看了看身旁坐在阴凉里认真玩俄罗斯方块的人。

　　“……还就给我发一个新人，你知道她原来是坐办公室的吗？！”

　　孟砚辰迷茫抬眼。

　　“你过来。”

　　柯柳然挂了电话，朝她挥了挥手。

　　他是业务部的老油条了，现在崔新鹏手里有个新活儿，就把他叫到申城来帮忙，结果来了才知道是这么麻烦的事。

　　偷窥这事本来就难抓，这里本来就是江景豪宅区了，对方能在玩具熊里装设备，还能让孟砚辰感觉到的话，说明对方也在这个区域范围内活动，甚至很可能是跟匡家相似圈层的人，这种变态就算有能力抓，也得有能力治啊。

　　孟砚辰走过去时，低头用了几秒手机，很快柯柳然收到条新消息。

　　“这是崔组长目前收集到的消息，从匡小姐的社交圈和玩具熊入的手，我整合了下，基本能缩小范围了，剩下的目标对象就四位了。”

　　她弯眸笑得很甜美：“柳然哥，你两个我两个，没问题吧？”

　　柯柳然感觉被安排的明明白白，前辈的威严快要散尽，便清咳了一声：“你……你才来几天，能查两个？你就跟着我——”

　　“好，时间不多了，我先走了，有事微信联系噢。”

　　孟砚辰看了眼表，匆匆走了。

　　“……哎我还没说完，跟着我肯定安全点嘛。”

　　柯柳然摸了摸寸头，自言自语地把剩下的话说完。

　　孟砚辰走到街边等出租，顺手接通了仇亦。

　　“你都锁定目标了，怎么还让那姓柯的前辈继续查啊？”

　　仇亦嘴里不知道塞了什么吃的，说话口齿不清。

　　今天阳光毒辣，暴晒下所有生物都打了蔫。

　　孟砚辰进入待机状态，手指头都懒得动一下。

　　“业务部没人可用了，这哥划水惯了，来打卡的，带着费劲，给他点事做。”

　　如果不能配合好，队友只能拖后腿。

　　而且孟砚辰现在火有点大。

　　今天凌晨仇亦截停了封匡玥邮箱的邮件发给她，里面有张相册截图，即使模糊，也能看清匡玥正在换衣服的轮廓，邮件内容只有几个字。

　　【想替小兔子伸张正义？来。】

　　仇亦知道孟砚辰的干活习惯，他也不多说，只继续道。

　　“你应该看完了，这个陆竞……四十六了，是匡宸认识十三年的合作伙伴，竞远集团的高层，也是手握实权的，他现在发这个邮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