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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到她回答，楚行川自顾自走远，就好像他刚刚就是随便一问。

站在原地，江秋月默默深呼吸，缓解着胸口的沉重感。

可等了很久，也不见人回来。

揣着疑惑和担心，她顺着楚行川离开的方向找了过去，没想到刚拐过一个岔路口，就看见一个穿在白裙的女人靠在楚行川怀里。

定睛一看，江秋月呼吸猛然窒住，再也迈不开腿。

是于英楠！

那个楚行川爱了一辈子的女人！

只见于英楠紧紧环着楚行川的腰，含泪的双眼满是眷恋：“当初我被父母逼迫嫁人，我真的好痛苦，想你想到得了抑郁症，到现在还在吃药。行川……你还爱我吗？”

听到这话，江秋月心猛地缩在了一起，不想也不敢去听另一方的回答。

可没等她离开，楚行川沙哑的回应便被风刮进了耳朵——

“爱。”

第2章

轻飘飘的一个字，却像块巨石重重砸在江秋月心上。

她知道楚行川爱于英楠，爱了一辈子，以至于死的时候都在叫‘英楠’。

再也看不下去，她僵硬着离开。

不知道走了多久，江秋月才无力靠在路边的矮墙上，眼眶已经涨的通红。

即便再来一次，亲耳听见楚行川承认爱别人，心还是会痛……

她自嘲一笑，心却多了分明悟。

与其再走上辈子爱而不得的老路，倒不如试着放手，让楚行川自由。

江秋月深吸口气，缓和着情绪，视线不经意扫到墙上的高考报名简章，眸光渐渐亮起。

高考！

上辈子她因为想守着楚行川，高中毕业后一直没参加高考！

知识改变命运，高考，是无数人改命的好路！

心头的茫然忽得散开，既然重生，她完全可以试试高考，走另一条路！

没有犹豫，江秋月直接去本地教委报了名，随后才回军区大院。

夜渐深。

台钟时针已经指向十一，沉稳的脚步声渐渐靠近。

坐在书桌前复习的江秋月转过头，只见楚行川解着扣子跨进来，原本空阔的客厅好像拥挤了几分。

见她还没睡，男人眼中掠过丝惊讶。

江秋月放下笔：“去哪儿了？今天这么晚才回来？”

楚行川脱掉外套，语调轻缓：“今天碰上了于英楠，就是以前跟你提过的比我大两岁的姐姐，多聊了两句。”

江秋月心头微刺：“你不是说她嫁到南方去了吗？”

楚行川手顿了瞬：“……嗯，她丈夫半年前车祸去世了，婆家没人能照顾，她就带着孩子回来了。”

看着他眼中的怜惜，江秋月捏着书页的手缓缓收紧，没忍住问：“听说你们是同学，还在一起过，现在你还喜欢她吗？”

但问出口，她就后悔了。

明明知道答案，为什么还要因为心底那点不甘而自取其辱？

楚行川皱眉看着她，沉默了很久才吐出回答：“秋月，我们才是夫妻。”

末了，又补充了句：“明天你不上班，咱们一起去看看爸妈吧。”

说完，转身进了客房。

江秋月望着关上的房门，惨然一笑。

夫妻？

他们从结婚起就分房睡，算哪门子夫妻？

次日。

一大早，江秋月跟楚行川去了公公婆婆家，刚到门口，就听见里头打砸的声音。

还伴随着婆婆哭喊控诉：“我伺候了你大半辈子，那个女人对你掉几滴眼泪，你就把我们存的棺材本都给了她，你让我怎么活？这婚必须离！”

“都多大岁数了，离什么离！再说咱儿子在军区当政委，他专门抓德行这块，要被别人知道他连自家的事儿都管不好，你让他面子往哪儿搁？”

她顿时停住脚，下意识看向身边神情骤沉的楚行川。

上辈子，楚行川经常说于英楠可怜，也三天两头接济对方，她从没像婆婆这样闹过，只一味忍让，总想着他会回头看看自己……

楚行川推门跨了进去。

江秋月也忙跟上前，只见屋子里一片狼藉，墙上的结婚照被砸在地上，玻璃摔得到处都是。

婆婆满脸泪地坐在沙发上，被划破的手正流着血，而公公还一脸余怒抽着烟。

楚行川眉头拧成了个死结。

江秋月忙拿出手帕，过去帮婆婆处理伤口：“妈，不管发什么，您别和自己过不去啊……”

刚说完，公公就朝楚行川埋怨起来：“你看看你妈，年纪越大脾气越臭，总是为了点鸡毛蒜皮的事儿吵个没完！”

婆婆哭着拔高声音：“我脾气臭？你把我的棺材本给你前妻还有理了？你这么爱她就去和她过啊，你拖着我做什么？”

眼见两人又要开始吵，江秋月正要劝，楚行川突然说：“爸，妈，你们离了吧。”

三人一下愣住了。

江秋月看着他，他又砸出冰寒的一句：“没有感情的婚姻，对你们两个来说只是折磨。”

第3章

原来在楚行川眼里，跟她的婚姻是折磨。

胸口闷堵着，江秋月再也说不出话。

直到从父母离开，回到自己家，她都无法排遣心口的郁气。

刚到家门口，通讯员就来找：“楚政委，有个姓于的女人来找你，她说她有急事……”

“我马上过去。”

说着，楚行川转身就要走。

刺激之下，江秋月忽然就忍不住，拽住男人的胳膊，认真低问：“你说没有爱情的婚姻是折磨，那你……后悔娶我吗？”

楚行川诧然蹙眉：“乱想什么，我们和爸妈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他不是心里装着别人？

可还不等她说出下一句，男人却忽得伸手从兜里掏出一叠钱和票塞到她手中：“这是这个月的津贴，你收着，缺什么就去买。”

江秋月愣了愣，他以为自己说的是钱？

看着男人远去的背影，江秋月莫名有种无力。

他既然爱于英楠，她都主动暗示离婚了，他为什么不顺道捅破窗户纸？

这晚，楚行川果然没有回来。

江秋月睡得很不踏实，不断的做梦。

一会儿是上辈子自己守在奄奄一息的楚行川床边，被他抓着手叫着‘英楠’。

一会儿又是不久前他当着她的面，让父母离婚，理所当然的认为该结束没有感情的婚姻……

煎熬了一整夜，到了第二天早上，楚行川身边的通讯员才过来传话：“嫂子，政委说这几天有事回不来，父母那边麻烦你多跑跑。”

江秋月面色一僵。

楚行川回不来，是因为于英楠吧。

上辈子，自从于英楠回来之后，他就三天两头不回来。

这辈子，于英楠提前回了济北，他就提前去照顾……

压下心头闷堵，她也没有多问。

反正，她这辈子已经决定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