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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ingyu 2023-06-10 00:33:36

  “练武。”

  “这么早。”

  若苓忍不住看了眼天色,这黑漆漆的就起来练武了吗?

  林榕站于高处垂头看着她:“习武自然要勤练不辍,否则难以精进,倒是你,既想见本督,为何不走正门。”

  若苓闻言顿时发窘,她也没想着自己刚才随口跟花芜说的话会被林榕听到,而且大清早的来蹲督主府的墙根总觉得有些奇奇怪怪。

  “我……”

  她张了张嘴神情呐呐,想说自己也没想见他,却又觉得这般解释更加奇怪,小脸一点点绷紧,与此同时也是越发羞窘的臊红。

  还不待她想好该怎么跟林榕解释,就听他道。

  “既然醒了,过来用早膳吧。”

  “啊?”

  若苓刚愣神,就见林榕纵身而下,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将人虚抱着跳过了墙头,顺带着还伸手将花芜也拎了过去。

  落地后林榕就立刻松手退了开来,带着些避让。

  “走吧。”

  ……

  若苓被林榕领着进了饭厅时,神色还恍恍惚惚。

  督主府的人瞧见自家主子去了趟后院回来,身边就多了个小女娘倒也没太错愕,倒是沧浪满是熟稔地上前。

  “厨房做了早膳,沈小娘子想吃什么?”

  “我随阿兄就好。”

  “那您可随不了。”沧浪顿笑。

  若苓闻言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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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榕睨了沧浪一眼:“去叫厨房做些肉粥,再加点儿小菜和油糕。”

  沧浪领命退了下去,若苓就格外疑惑他方才那话,直到过了一会儿瞧见下头人送上来满是红彤彤的早膳时,她才明白沧浪刚才说她随不了的意思。

  “阿兄早起就吃这么辛辣?”

  她是知道林榕嗜辣的,那日二人涮羊肉锅子时,他都单独调了红彤彤的蘸料,可没想到他连早膳也是这么吃。

  沧浪在旁见她震惊的神情笑着说道:“这可不是普通的辣汤,督主早年体内受寒,经脉受阻,后来虽然温养了些,可常食辛辣于身体有益,偏林娘子说辛辣太多容易伤胃,便调了这四味汤给督主,瞧着辛辣实则是药膳。”

  见若苓眨眨眼,林榕解释:“我白日要入宫当值,宫中用膳的机会不多,这药膳每隔两日得吃一回,也不是每日如此,你今日刚巧遇见了。”

  他端着那汤碗靠近时,若苓才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药味。

  见林榕面不改色直接便服用了下去,她眉心轻蹙:“阿兄身子怎会受寒,很严重吗?”

  “很早前的事情了,已不要紧。”

  “哦。”

  若苓见他只随口一句似是不想提及,也识趣地不再追问,只是双手捧着油糕有些心不在焉地吃了起来。

  她先前梦醒之后很多事情挂在心头,原本在后院转了一圈已经压了下去,可是见到林榕之后又冒了出来。

  若苓口齿含着油糕,有些走神。

  “有心事?”

  见她抬头茫然,林榕拿着公筷挑了些东西在她碗里。

  “府里的厨子向来自傲一手厨艺无与伦比,若是叫他见着你将他做的油糕吃得这般难以下咽,他会挥刀自刎。”

  若苓连忙将嘴里的油糕咽了下去。

  “吃东西的时候别想事情,仔细噎着。”

  林榕侧脸冷峻,说话时并未看她,手中却从容舀了碗粥放在她面前,又将汤匙放在碗中,那满是纵容不染锋芒的神态让人莫名心安。

  若苓捧着油糕到底没忍住:“阿兄,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说。”

  “如果䧿山上你没遇到我,有人拿着龙纹佩冒充了我找上了你,你会发现吗?”

  “怎么问这个?”

  林榕诧异一瞬,却还是回道:“这东西虽是薛姨的遗物,却并非人人带着都能冒充薛姨故人,就算本督会一时错认庇护一二,可假的就是假的,岂有发现不了的道理。”

  他虽对沈若苓说是因这龙纹佩才认了她这个义妹,可实则更多的还是因为她是当年那个小孩儿。

  他们二人早有羁绊,若是这玉佩落入旁人手里,他固然会被蒙蔽一时,却也不会蠢得一直错认。

  见对面小女娘垂着浓密羽睫不知道在想什么,林榕说道:“是沈家的事让你不安了?”

  若苓抿抿唇:“昨天夜里沈覃的庶女来见我了。”

  这事林榕知道。

  棠府与林府就隔一墙,府门也同在一条巷子里,加之那头的人几乎都是从督主府里过去的,隔壁有什么动静自然瞒不过他。

  昨天夜里沈家那庶女过来时,林榕就已经知道,只是他未曾过问,也没想着要事事替沈若苓做主,而且杭厉打瘸了沈覃的事他也知道,只既然人已经给了沈若苓,那自然奖惩都由她自己做主。

  若苓见林榕只看着她不说话,迟疑了下才说道:“三妹妹跟沈家其他人不一样,沈家若是毁了,她……”

  沈覃她肯定是不会饶了的,可若她所猜测的事情是真的,沈茹于她是有恩的。

  沈茹是沈氏女,沈家若是出事她也逃不掉。

  “我知道三妹妹无辜,而且她昨夜来找我也是顾念姊妹之情,她跟沈家人不同,可是要我为了她就放过沈家我又做不到。”

  她低声说完后忍不住就看了眼林榕,“阿兄,我是不是太过心狠?”

  “你若是心狠,就不会顾虑她如何。”

  “可是……”若苓迟疑。

  林榕明白了她心结,眸色轻缓,徐徐开口。

  “沈茹是沈家庶女,在沈家却没什么地位,别说她生父对她毫不在意,就是你那个向来满嘴仁义道德的兄长,待这位庶妹甚至还不及一个入府不足半年的外室女。”

  “沈茹之于沈家是耻辱,之于沈覃更是恨不得能抹去的污点,她在沈家的处境甚至比你还不如。”

  “沈家安好,她未必能好,沈家倒了,她也未必不会好。”

  这京中的事情只要他想要去查,就没有什么是能瞒得住的。

  先前他让人去沈家查若苓的事时,派去的人将沈家几乎掀了个底朝天,其中自然也没少了这个没什么存在感的沈家庶女。

  林榕抬眼看着若苓:“昨夜杭厉为何伤了沈覃你应该清楚,你那个庶妹看着胆小怯弱,可骨子里未必真如此。”

  “怯弱是她多年苦难下磨出来自保的外衣,她只有这样才能活,可如果给她机会,她说不定比谁都大胆。”

  若苓听着林榕的话愣了下,想起上一世沈茹偷偷替花芜指了出路,想起她暗中“接济”她许久,甚至后来沈姝兰出嫁那日,那个突然吃坏了肚子的婆子,那仿若奇迹一样落在她身上逃走的机会,放在任何一个谨小慎微的庶女身上都不可能去做。

  沈若苓原本惶惶突然就安宁了下来:“我明白了,谢谢阿兄。”

  林榕对着她说道:“铖王派去安州的人差不多快要返程了,最迟半月就能到京城。”

  若苓愣了下:“那姨母…”

  “铖王妃寻的人也已经到了宿云镇,照那人的本事和脚程,应该跟铖王府的人前后脚回京。”

  林榕说话时看着她:“沈家现在的处境极为不好,沈瑾修想要重回圣前,沈家挽回声誉,只能在你身上动心思,而且陆家在我手上吃了大亏,可能会借着沈家的事用你来谋算我。”

  世家的人向来无耻,手段卑劣的比比皆是,他自己不怕什么,就怕沈若苓被人算计。

  若苓脸色一紧:“我会小心的。”

  绝不能拖阿兄后腿!

  林榕见对面小女娘脸上没了先前的郁郁不安,反而斗志昂扬,眼睛都亮了起来,他嘴角轻扬,扣指点了点桌上。

  “那现在能用饭了?”

  “能!”

  若苓连忙将油糕塞进嘴里,颊边鼓鼓,乌眼钝圆。

  林榕失笑:“慢些吃。”

第50章作戏

  时间忽倏而过,转眼就是十日。

  沈若苓脸上的伤逐渐好转起来,摔伤的腿修养数日也已经能够随意下地行走。

  铖王妃每隔两日就会去积云巷探望若苓,只她脸上颜色愈发差了,虽未与若苓细说王府中事,可若苓却感觉得到铖王妃提起铖王的时候越来越少,就算偶有提及,那眼中也再也不是当初那般温柔眷慕。

  铖王的人比林榕预料的还要早几日回到京中,铖王拿到那些人送回的东西,就满是无奈地寻来了积云巷。

  “我就说你想多了吧,沈家怎么可能拿着外人混淆自家血脉,这府衙籍书可都写的明明白白。”

  铖王看着拿着那些东西查看的铖王妃,目光有些责怪地落在若苓身上。

  “你也是,知道你与你阿兄他们置气,可这种事莫须有的事情怎能胡说,若是叫人知道你胡乱揣测,定会落你个污蔑尊长的恶名,传扬出去更是会毁了整个沈家的官声,还让你姨母为你操心夙夜难寐。

  沈若苓手上的伤已经好了许多,拿着那叠铖王送来的东西,上面仔仔细细地写着“李氏女,籍安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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