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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漪说不清楚，只能描述个轮廓大概。

但谢蓁能猜到，周庭书都说了什么，这些一旦让周蕴礼知道，他跟谈家的关系便会僵得不成样子，这算是好的，依照他的脾气，必然要回去大闹一场。

“他人呢？”

当下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连漪指着门口的位置，“刚走。”

绝不能让他回家去，谢蓁想也不想的跟上去，她小跑出去，小巷直通到底，隐约可以看到周蕴礼模糊的背影。

她叫了两声，见他不停脚，只好跑着追上去，在夜晚的薄雾中，他的背影愈加清晰，她不再奔跑，转为快走，在他背后说着：“你这是要干什么去，周庭书的目的就是激怒你，你还要往他的陷阱里跳吗？”

周庭书是想要激怒他不假，可说得也都是实话。

周蕴礼不回头，加快了脚步，只字不言，闷头往前走。

“周蕴礼，我跟你说话，你听见了没有？”谢蓁声里带喘，呼吸起伏不平，在周蕴礼的不理睬下，忍受不了，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将人留在了原地。

还没待看清他的脸。

他便一把将她紧紧搂住，身子弓下来的弧度很大，直接将头埋在她的颈窝里，谢蓁感受到脸上一些微微的湿，身子跟着一怔，为什么要难过，为什么要流泪？

她所作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

哭什么呢？

能将他救出来，能看到他的身体逐渐恢复健康，她很开心，比让他英年早逝，背负弑父罪名被唾弃，要开心的多，如果当初没有救他，她一定会抱憾终身。

她所做的，都是她的心之所向，不用为此流眼泪，更不用伤心难过，比起如此，她更希望周蕴礼高兴。

可他哪里高兴的起来？

她那么救他，为他奔波，求助他人，所付出的不比他那个所谓的母亲多，可他做了什么？

转头便跟别人结了婚，从没有想过，她所承受了多少。

周蕴礼咬着牙，抱着她的胳膊在颤抖，浑身的血液都在逆流，周蕴礼，你不是人。

他在自我唾弃，为什么不干脆让他死在那场大病里，他要怎么样，才能配得上她这样的爱？

风吹过耳朵，呼啸着，谢蓁微叹一口气，“比起分开，我更想要你活着。”

“可我什么都不知道，还跟别人结婚……”

他的脖颈贴在谢蓁肩颈里，她感受到他喉结艰涩的滚动，是哽咽的，哑然的，难以启齿的，“蓁蓁，你应该恨我的。”

“我不恨你。”

“我要跟他们说清楚，我不会再回去了。”

“可那本来就是你的家啊。”

周蕴礼抱着她不撒手，“不是，再也不是了。”

不知为何，就是想要替谈老师说话，谢蓁掌心温暖的贴在周蕴礼后颈上，“我是求周庭书作证不假，谈姨也为你做了许多。”

“还有，你不能听周庭书的。”

周蕴礼站直身子，眼角很红，是被摩擦所致，“什么协议，根本不算数，我不会让他得逞的。”

“你先别激怒他好吗？”

以为谢蓁又要替周庭书求情，她却改了话锋，“我怀疑申姨的死有蹊跷，还要从他身上下功夫。”

第1231章可是结过婚

追着周蕴礼出去，回来却是谢蓁一个人。

连漪一直在等，很担心。

往后看了好几眼，没看到周蕴礼，拉着谢蓁，“周哥哥没回来？”

“他回家去了，不过来。”

将周蕴礼劝回了家里，他暂时也不能够跟家里人闹翻，好不容易才将他劝熄火，继续留在这里，难保周庭书不会再跟他胡说八道什么，他那样的脾气，又很难忍耐别人。

连漪碎碎念着，很是怨怪，“原本好好的，都怪那个人。”

饭桌上没有谢蓁，气氛本就不好。

周庭书字字挑衅，任谁都听得出来。

“周庭书呢？”

有些事还是要警告他。

又或者说，是准备套话。

连漪茫茫然的摇头，“不清楚，我刚才就一直在这里等，没看到他出来。”

那就是还在餐厅。

谢蓁找过去，是要兴师问罪的，却在门外就听到了秀姨的质问声，她问周庭书，为什么要跟周蕴礼起冲突。

周庭书如今掌控着整个周家，整个周氏，再没有人能踩在他的头上教他做事，他想要做什么，说什么话，全部随心所欲。

面对秀姨，更是没半点感情，将她当作保姆对待，连尊重之意也不再有，开门见山道：“我跟他说的都是实话，他自己心理承受能力差，这怎么能怪得着我？”

“蕴礼难得留下来一次，你们好歹是兄弟……”

申嘉歆死了，周庭书不再继续装和气，“我再说一遍，我没说一个难听的字，是他自己有问题。”

“庭书，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样问题有太多人问了，问到周庭书心烦，他为什么是这个样子的？他原本就是如此，他恶劣，心狠，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这难道不好吗？

一定要处处让人，处处为善，被人欺负，压着一头，才叫好吗？

那样憋屈的人生，他不要。

周庭书靠着椅背，面带审视色彩，很轻蔑，连秀姨都有些认不出来，这竟然是他会做出的表情，“我原本就是这样子的，何况我怎样，也用不着你来管。”

这是伤人的话。

周庭书的确说了。

谢蓁也有听到，为防止他的语言利剑更加锋利，她及时走进去，支走秀姨。

秀姨一副伤心相。

“蕴礼呢？”

“他回家去了，没事的。”

这样说了，她才放心出去。

周庭书不慌不忙，继续吃着晚餐，没有侧眸去看谢蓁是怎样的神色，在她要出去前，开嗓叫住，“周蕴礼是什么反应？”

在知道自己的命是谢蓁拿自由捆绑住的之后，他经历的是怎样一场内心的风暴，又该怎么面对谢蓁？

周庭书好奇极了。

“我帮他是心甘情愿的，还有，你也别再拿这件事去刺激他。”

这下周庭书才慢悠悠地看她一眼，“你还真是够心疼他的，连说一句让他不高兴的话都不允许？你别忘了，他可是结过婚，跟别的女人同床共枕过的。”

“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要扯那些事情呢？”

“为什么不能？”

心中的怒火彻底被点燃。

谢蓁没了好脾气，“跟你真是说不明白。”

怎么骂，周庭书都不生气，反而很是纵着谢蓁，秀姨不过温和着说了他两句，他便急眼，谢蓁将话说到了这个地步，他还是不生气，淡淡道：“明天去墓地，就我们，别叫周蕴礼，他不是周家人。”

“你让我叫他，我也不叫。”

有周庭书在的地方，周蕴礼不能出现，他们之间水火不容，一定会出事。

再者说，这次之后，谢蓁更不会让他们见面，尤其是当下这个紧要关头，不能出一点错。

第1232章为她的死流泪

清早前去墓地。

换上了黑色裙装，谢蓁没带连漪，让她在家里休息，或者给她订票，安排她回到松江找孟诀，她没答应。

拿她没办法。

谢蓁安排了周家的阿姨好好照顾她，将连漪安置妥当了，才跟着秀姨上来周庭书的车。

这趟只有他们三个人去。

秀姨带着给申嘉歆烧的纸，以及鲜花，是很单一的东西，她人死了，也没什么厚礼能烧给她。

好在是阳光明媚的一天，路上也顺利。

周庭书没有再说一些奇怪的话，带着谢蓁到了墓园，站在申嘉歆的墓前，选用的照片是她年轻时候的，很漂亮美艳。

如果没有嫁给周康，以她的美貌，也绝不会平淡的度过一生，更不会最后，死在一间潮湿阴暗的屋子里。

她死的时候，面容蜡黄，身形枯瘦，发丝上有微微的臭味，可见生前所遭受的不公，很令人惋惜。

秀姨半蹲下，给申嘉歆烧纸，谢蓁陪着一起，只有周庭书，很是冷漠的站在一旁，仿佛眼前这个人，并不是他的母亲，而是没有感情的路人。

他低头看着那簇渺小的火苗，只觉得瞳孔被烧着似的。

他折磨申嘉歆了吗？

并没有。

他只是没有管她，任由她自生自灭而已，在他心里，他从没认可过这个母亲，她不过是个愚蠢，可笑的女人，哪里配做他母亲？

倒是谢蓁，很是感情化，哪怕申嘉歆那样伤害过她，她还是视作她为半个母亲，为她的死流泪，为她烧纸祭拜。

就连买的花，都是申嘉歆喜欢的品种。

虔诚的祭拜过后，她站起来，看到了周庭书无动于衷的模样，别说悲伤了，就是悲伤之外的情绪，他都没有。

让她不得不怀疑，这个周庭书，就是个没有感情的思想。

“太太生前是很爱漂亮的，咱们把这里扫干净再走吧？”

秀姨说着蹲下打扫，谢蓁也要一起，却被周庭书一把拽起，“你别弄这些，很脏，没什么可弄的，死都死了。”

死了就是一把灰，一把黄土。

实在没什么可在意的。

这是周庭书自己的想法，不代表所有人，谢蓁皱了下眉，很是嫌厌，她实在搞不懂，为什么他能这样狠心，“申姨死的时候，房间里什么都没有，连被子都是盖了很多天的，你到底是怎么照顾她的？”

这事她昨晚就该质问，却因为周蕴礼的事没来得及问。

如今站在申嘉歆的墓前，倒是可以问清楚。

周庭书显然没想到谢蓁会问这个。

他幽幽看向秀姨，眼底很暗，像是某种警告的神色，谢蓁横过一步，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