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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重九兄给他的珠子，说是能够让女儿福泽绵长。

他当时藏着私心，便将珠子取出，让人打造了个坠子，将珠子镶嵌在里头，自己随身带着。

重九兄果然是神人，这是算到了他今日的困境！

他的转机来了！

“想！”袁亮喊着，字字恳求，“仙人！你是仙人吗？！我想报仇，更想伤势恢复！”

珠子又道：“那你随我念，以我灵魂，我之身躯，焚烧金丹，迎晁晟魂归！”

这是袁亮最后的救命稻草。

他想也不想，便立即开口重复那一句话。

然而他念完了，才发现有不妥之处。

晁晟？

他先前听着若瑜喊过这个名字，总觉得耳熟，现在他终于想了起来。

病逝了的国师大人，也叫这个名字！

还没开口询问清裴，那荧荧小珠子已经猛地升起了一簇火苗，迅速燃烧了起来，小珠子也在火苗的焚烧下，逐渐崩裂成灰，那灰尘，逐渐凝聚了一抹透明人影。

“你……你……不是仙人！你是晁晟国师！是个……”

袁亮还没喊完，灵魂被抽出，成了晁晟重聚魂魄的肥料。

因为牢房偏僻，就算袁亮惨叫，狱卒也是听不到的。

不知过了多久，晁晟的魂魄终于再次重塑修复。

可他的魂魄被秋海碾碎了，他现在是凭着生前修炼出来的伪金丹，才能将自己魂魄重聚，强度早已不比之前的厉害。

也亏得这是在怨气阴气甚重的牢房里，所以他的魂魄才能顺利凝聚起来。

他筹谋多年，又怎会不留一手。

当时秋海将他碾碎，他赶紧用自己的意识将灵魂碎渣，都粘附在金丹珠子上。

这颗伪金丹是他生前费了不少力气才修炼出来的，本是想着重生后就揣在身边，再修炼功夫将金丹嵌入体内，如此他便能节省许多时间。

可没想到……他竟夺舍失败了！

他嫌弃的看了眼袁亮，这是他现下能够侵占到的身体，已经别无可选了。

魂魄飞落，再加上袁亮的灵魂已经成为祭品肥料，所以他轻而易举的侵占了袁亮的身体。

动了动，晁晟想骂娘，这身体筋骨差，现下还受了重伤，当真是一无是处。

而且他灵魂侵占不适合的身体，身体会慢慢腐烂。

他的灵魂之力虽折损不少，但还足以支撑他以此法更换新身体。

气！

毕竟他为了合适的身体，可是等了十多二十年！

造成这一切的，是若瑜！裴若瑜！

这仇，他非报不可！

——

没两日，顺天府就传来袁亮的死讯。

若瑜听了青阳的禀报，并未放在心上，反倒问道：“那一同抓回去的女道士呢？”

当时秋海将她重伤，直至到被抬走的那一刻，她还未醒过来。

青阳道：“说是伤了五脏六腑，没几日可活了。”

若瑜点了点头，既是如此，她也无需插手了，

可青阳还未走，似是还有别的话想说。

若瑜正读着律法，觉察到了抬头，问道：“还有别的事？”

“陈祥的确是去向太子请罪了，但太子却没将他革职查办，只罚了两年俸禄。”青阳禀报道。

若瑜挑了挑眉，“有亲戚关系？”

“没错，他女儿是新入东宫的太子侧妃。”

是前两天的事情，又因为若瑜对这些朝堂错综复杂的关系不太上心，所以才不知道这层关系。

若瑜撇撇嘴，叹了一声：“王爷不在，我倒不好去与太子说什么。”

青阳点头：“估计太子也是看王爷不在，又不想折损了陈府尹这股势力，所以才抬了一手。”

“难怪他当时说要一个自首的机会。”若瑜托着腮，“倒是鸡贼。”

青阳无奈道：“太子太年轻，想控住自己在朝堂的势力，可让保着这样的官员，将来用处也不大，反倒还会给自己招麻烦。”

他在沈耽书身边办差许久，见多了这样的事情。

有时候还不如一刀斩断来得痛快。

若瑜接着又是将律法看完，后便去找了裴焕。

裴焕刚当值回来，官袍还没换下，所幸现在是秋日了，身上没有出汗，他不想六妹妹等他，便没急着更换官袍了。

“六妹妹，怎么了？”裴焕问道。

他已经入朝为官，平日忙碌得很，六妹妹甚少来打扰自己，今日前来，定有要事。

若瑜说道：“三哥，我细读过穆国关于和离的律法，我想向皇上提出建议修改，还请三哥帮忙汇总写下来。”

没办法，谁让她文笔有限呢。

幸好自家三哥是个状元，不仅文采好，连字也是苍劲有力。

裴焕微微一愣，转而笑起来，温润如玉：“关于和离的律法？正巧，我近日也在研究这个，已经写下了几点，六妹妹，你要么过过目？”

若瑜微睁眼睛，道：“三哥你竟也在研究？咱们果然是同一个爹，想到一块去了。”

裴焕已经将折子拿了过来，摊在若瑜跟前让她好好看一看。

他说道：“穆国女子想和离何其艰难，我既读圣贤书，就该让这世间能够公道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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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6：皇婶表里不一

若瑜心中感动。

在这个时代，男子是得益者，能发自内心为女子着想，为她们争取一点利益的，能有几人。

她看过了裴焕写的建议和要改进的律条，竟比自己想的要周到和详细，完全可以直接呈交上去。

若瑜神色一亮，道：“三哥，你写得太好了，有些方面，连我都没想到。”

不仅能让女子在和离的时候能轻松些，连孩子的抚养权也提了些建议，古人能有此想法，已经不容易了。

裴焕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是与好几个同僚一同交流探讨，这才定下来的这些，并不是我一人的功劳。”

若瑜挑挑眉，心想能尊重女子的男子品性必定不错，想必官也能当得好，太子也是眼瞎，朝中明明有那么多可用之才，都不懂发掘招揽。

她说道：“即是如此，那就择日不如撞日，三哥喊上你的同僚一同进宫面圣。”

裴焕惊了惊，下意识说道：“六妹妹，这不合规矩，如要修改律法，须先将折子递到刑部，刑部复审之后，再呈上内阁和皇上审批，我们不能坏了规矩。”

修改律法的程序何其复杂，得花个一年半载。

直接进宫面圣的话，虽是直接，但也会被人说嘴诟病，他们几人在朝中日后怕是会遭到排挤。

若瑜看出了裴焕的担忧和踌躇，则说：“我知道三哥的忧虑，不过这折子递到刑部，肯定沉没于大海，不会呈交到内阁那儿。”

当初能制定出这般严苛的律法为难女子，男子得了利益，又怎会轻易修改。

倒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