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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知眸光一震，垂在身侧的手颤了颤，随机慢慢紧握。

“咔嚓”的快门声，把两人定格在照片中。

两人转头望去，是个约莫四十岁的女人，他拿着相机，笑容温和：“抱歉，我是名摄影师，你们刚刚那一幕很美，不知道你们介不介意我把照片放上杂志。”

越知知还没回答，霍以泽率先开了口。

“可以，但要做首页。”

第六十九章

听见霍以泽这话，越知知心头一震，望着他的眼神划过些许惊愕。

她总觉得，眼前的男人和他记忆中的印象出现了些许偏差。

而摄影师也爽快地答应了，还主动给他们看拍好的照片。

这时，越知知突然说：“我饿了，你去帮我买点吃的好吗？”

霍以泽愣了瞬，立刻点点头：“好，那你在这儿等我。”

说着，他转身朝不远处的超市跑去。

看到这一幕，摄影师忍不住感叹：“你男朋友对你可真好。”

越知知话锋却突转：“不好意思，请您把刚刚我跟他的照片删除吧。”

听到这话，摄影师一下愣了：“为什么？是觉得拍的不够好吗？”

越知知摇摇头，她望向霍以泽的背影，眼眶微涩。

“他以后还要结婚的，让他未来的妻子看到不好。”

几分钟后，霍以泽拿着热牛奶和三明治回到路口，越知知早已经离开，只有摄影师站在那儿看着相机。

见他脸色越渐难看，摄影师可惜似的叹了口气后转身也走了。

正当霍以泽准备朝墓园方向过去时，手机响了起来。

竟然是桐城派出所的王警官。

因为越知知从前多次因为打架被处理，而他总是一次次去签字捞她，一来二去也跟王警官熟络了。

只是为什么他会在这时候打电话给自己？

怀揣着疑惑，霍以泽按下了接听键：“王警官，什么事？”

“季律师，麻烦你来趟派出所吧，你父母……”

王警官话还没说完，季母撕心裂肺的哭喊就打断了他：“季林涛，当着警察的面你给我说清楚，我的钱呢！”

紧接着又是一个女民警的声音：“这里是派出所，别动手！”

王警官语气无奈：“你先过来吧。”

挂了电话，霍以泽只觉额上青筋不断地在跳。

他犹豫了一会儿，给越知知发了个短信后赶去了派出所。

派出所，调解室。

推开门，霍以泽看见季母坐在一变，头发散乱，脸上挂着没干的泪水，一双满是怒火的眼角狠狠瞪着角落的季父。

他皱起眉：“爸。”

听见他的声音，季父抬起头，脸上的巴掌印清晰可见。

没等他开口，季母起身走到霍以泽面前开始控诉：“寒夜，你爸把我卡里最后的八十万给偷走了！”

闻言，霍以泽愣住。

他们上次已经为了卡里的钱吵过一次了，这次季父这怎么又……

季母抓着霍以泽的手，悲愤交加：“赶紧，你赶紧让警察问清楚，那些钱被他弄哪儿去了！”

霍以泽却走到季父身前：“爸，我有话想问你。”

季父看了他一会儿，沧桑的眼神慢慢浑浊。

他站起身，径直朝外头走去：“你跟我出来吧。”

霍以泽心莫名一沉，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渐渐压到了胸口。

见他跟上季父，季母眼底掠过丝慌乱，一把抓住他：“你跟他有什么可说的，去让警察过来啊！”

霍以泽看着她闪躲的目光，沉声问：“妈，你到底在怕什么？”

听到这话，季母脸色一白，说不出一个字。

霍以泽抽出手，朝派出所外走去。

关于何思辰和方颖的话，他要在季父这里要一个答案！

第七十章

季父点了根烟，夹着抽了一口，可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霍以泽想着越知知那边没人照顾，便主动开口：“思辰让我问你们，当年我上大学的钱是哪儿来的，方颖还说我欠越知知两条命。”

听到这些话，季父手一抖，烟灰瞬时掉落在地。

霍以泽盯着他渐白的脸，心也莫名提到了嗓子眼：“爸，你能告诉我他们为什么会说这些话吗？”

季父嘴角抽了抽，眼眶也跟着变红：“你妈卡里的钱……我拿去给越知知做取保候审用了，另外还给她在西城买了套房子。”

闻言，霍以泽一愣：“你是她取保候审的担保人？”

怪不得监狱方说担保人不肯透露一点信息，原来是让他无论如何都要救越知知的季父！

季父吐了个烟圈，沉重地点点头：“寒夜，其实我们根本就没有可以继承遗产的远房亲戚……”

说到这儿，他突然哽咽起来：“是你妈她骗走了越知知奶奶两百万的拆迁款！”

这句带着哭腔的话如雷轰响在霍以泽耳畔。

何思辰也曾说过类似的话，却远没有季父亲口承认来的重击。

他紧缩的瞳孔颤了颤，只觉浑身的血液都开始变冷：“什么？”

年近六十的季父像个孩子一样哭了出来，他看着霍以泽，眼中满是自责、惭愧和懊悔。

“她骗了老太太，说会救越知知妈，也会照顾越知知，可这么多年，她没有一分钱是花在越知知身上，连越知知妈也……也因为她死了！”

季父蹲下身，手紧紧揪着掺杂着银丝的头发：“这么多年，我不知道梦到过多少次自己下地狱，我想告诉你，想自首，可你妈说这一切都是为了你的将来，我……”

泪水一滴滴淌过他的脸，连同声音也苍老的不像话：“寒夜，越知知和她奶奶真的太苦了，我们欠她的，这辈子都还不清啊……”

一句一句，如同烧红的刀子在霍以泽的心脏处剃肉，尖锐的剧痛顺着血液流淌到了全身每一处。

他白着脸，脑海中回忆着这十五年来关于越知知的所有。

原来她可以不用过得那么辛苦，她可以上完高中，考一所好的大学，拥有一份好的工作。

然后可以带着母亲和奶奶逃离父亲和继母的魔爪，可以拥有一个幸福平凡的人生。

但这些都被季家夺走了，或者说被他霍以泽夺走了。

他现在拥有的一切，都建立在越知知的苦难之上！

可自己这些年又做了什么？

偷了本该属于越知知的生活，还总以一副高傲自大的模样去嘲讽她的无知和堕落……

“季林涛！”

季母追了出来，可见一脸如遭雷击的霍以泽，她面色一紧。

看到季母，霍以泽眼神慢慢有了焦距，但猩红的眼眶溢出的怨恨和悲痛几乎扭曲了他整个表情。

“妈，你听到了？事情真的像爸说的那样？”

颤抖的话语问的季母身形一怔，她不敢去看霍以泽的眼睛，更说不出一个反驳的字。

面对季母的沉默，霍以泽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也崩溃了。

他看着眼前口口声声为了自己好的母亲，近乎癫狂一笑。

“原来，我才是真正的‘杀人犯’……”

第七十一章

随着夜幕降临，细雪被风卷着飘落。

何思辰一边给霍以泽打着电话，一边将车停在霍以泽家门口。

自从和他通完话后，他这心里总觉得很不安。

直到这一整天，越知知和霍以泽都没接自己的电话，他终于忍不住回来了。

客厅房间的灯都没亮，但车却停在门口。

何思辰下了车，带着满心担忧准备去敲门，想看看他是不是睡着了。

可看到门前一个倒在台阶上的人时，心下一顿：“寒夜？”

他慌忙收起手机，将人扶起来。

但刚一靠近，就被浓烈的酒味熏的呼吸发窒。

何思辰脸色微变，上次霍以泽在清吧都没有喝成这样……

察觉到身边有人，霍以泽慢慢睁开眼，布满血丝的双眼一片通红，黯淡的没有一点光亮。

“你怎么喝这么多酒？还倒在家门口，越知知呢？”

听见“越知知”的名字，霍以泽似乎清醒了些。

他喘着气，凛冽的眸子盯的何思辰不寒而栗：“我妈拿走越知知奶奶拆迁款的事，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被突然发问，何思辰一怔，也明白霍以泽肯定是知道了当年的事。

他抿抿唇：“就是我回来找你的那年暑假，阿姨叔叔在门口说话，我……听见了。”

话音刚落，他的衣领就被霍以泽攥住：“你明知道那是笔‘不义之财’，还瞒了我这么多年！”

骤怒的声音震得何思辰很是难受，可心里也不由多了分不满：“我是打算告诉你的，可是你说你能上大学了，当时你正高兴，我怎么说啊？”

霍以泽目光一凝，手慢慢垂落。

那天他沉浸在能上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