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杨巧娣莫家宝最后结局如何-杨巧娣莫家宝小说在线阅读
东京不可?难道我就不能依靠自己的本事在日本站住脚跟么?” “可是我的安排是最稳妥的。” “阿宝,难道我就不可以自己做一次主么?” 盼盼抓着胸口,痛心疾首。 “我已经出卖过自己一次,不想再出卖自己第二次……我不想做洁子,把自己的命运交给男人,我要自己做自己的主。” 阿宝听她把自己和洁子类比,大为震痛,“她怎么可以和你比……你和我在一起怎么就算‘出卖’了?” 阿宝心里虽然不会看不起洁子,也同情她的悲惨遭遇,但绝不会把她和盼盼画上等号。他心中打定了主意,绝对不做山田那样的负心汉,让盼盼在绝望中等一辈子。 盼盼去上海的这段时间,阿宝左思右想,决定向她求婚。 他这段时间打工存下不少钱,钻戒暂时还买不起,只好先买了一个 K 金戒指。 盼盼从上海回日本的第二天,阿宝迫不及待地在便利店后面的街心花园里向她求婚。 “盼盼,我爱你,嫁给我!” 阿宝从前一直想不通,为什么外国人男人求婚的时候要跪下来。他们难道不知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么? 那个时候他突然明白了,跪下来又怎样,他恨不得把自己的胸口打开,让盼盼看到他炙热的心——这颗心是为了她跳动的,如果没有盼盼的爱,那么就让它停止跳动吧! 他满心以为盼盼会高兴地答应,谁知道她沉吟一会儿后,竟然毅然决然拒绝了他。 非但如此,她还单方面对他发起了冷战,让阿宝最近这段时间都不要再来找她。阿宝问她为什么,她也只是沉默。 阿宝不好去制衣店,每天一下课就到马路这边来等她。然而几次等到天黑,眼看制衣店的灯一盏盏熄灭,盼盼都不曾过来。 要不是今天她和小林浩在这里说话,他估计还抓不到她。 两人还要再起争执,阿郎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推开便利店的门。 “杨桑,医院来电话了。你先生大概是不行了,快去看看吧。” ———— 去医院的时候天空又下起了绵绵的雨。 盼盼坐在出租车后排,紧紧地咬着唇。她注意到几片枫叶落在车窗上,司机打开雨刮器想要把它们刮下去,然而那枫叶紧紧地粘在玻璃上岿然不动,像是两摊触目惊心的血。 “别怕,没事的。” 阿宝握住盼盼的手。 盼盼一手捂着嘴巴,身体不住地发抖。 她知道这种情况下是不应该让阿宝跟着的,但是她又实在害怕。一想到马上要迎接一个人的死亡,那个人还是她的丈夫,就让她浑身冰凉。 她想到了姆妈,当年姆妈接到阿爸死讯的时候,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赶到医院的呢? 阿宝双手把盼盼搂进怀里,亲了亲她头顶的发丝。 “我以后一定不会比你早死的。” “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太轻,盼盼没有听清楚。 阿宝摇了摇头。 “没什么。” 他心想,他无论如何不会让盼盼再体会一次这样的痛楚,所以他一定不要走在她前头。 出租车开到医院门口,远远地就看到竹子撑着伞站在大门外。 “你终于来了!” 洁子几步并作一步冲到车边,在看到盼盼身边的男人后,表情一下子凝固住,显得有些滑稽。 阿宝尴尬地冲她点了点头,车子掉头离开。 两个女人一路小跑来到病房,二姐和四姐都站在床边,看到盼盼到来,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病床上的山田浑身插满了管子,喉咙里发出“呼呼”的声响,像是一个破掉的风箱。为了见到盼盼,山田努力地呼吸着,几乎用尽最后一点力气。 盼盼深吸一口气,勉强撑起一抹笑容,走到他身边。 山田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杨……桑。” 他的喉管咯咯作响,不住地眨眼。 竹子明白了他的意思,拿开呼吸罩。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山田的眼眶湿润,干涸的嘴唇不住地颤抖,这短短的几个字就让他费劲了全身力气。竹子急忙把呼吸罩又放了回去,山田别过脸,“没必要了……让我说话。” 弥留之际的山田又瘦又黄,干瘪得让人想起了庙里那些枯瘦的罗汉石像。盼盼不爱他,但是也不忍心看到他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我很感激你。感激你,山田君。你没有对不起我。” “那本诗集……” 山田喘了口气,“你带来了么?” “我不知道你要那个……” 盼盼摇了摇头,山田的目光一下子黯淡下去。 “对不起,杨桑……我骗了你。” 他嘲讽地笑笑,“那不是……妈妈留给我的。是我去参加剧团面试的时候,为了表演……表演诗朗诵,特意买的。” 说到这里,他发出一串惊天动地的咳嗽。 盼盼急忙上前给他喂水,百合子却说他已经不能喝水了,不然会吐血的。最多用棉签湿润一下嘴巴。 盼盼用沾了清水的棉签小心翼翼地涂在他的嘴唇上,山田迫不及待地用舌头舔了舔水珠,露出了一丝满足的表情。 “谁知道……却成了山田家唯一留下的……东西。我真是山田家的……罪人啊。” 说完,他的胸部剧烈地起伏起来,眼神开始涣散。 盼盼蹲在他的身侧,双手握住他的右手,轻轻地说, “不畏风雨 不畏大雨, 不畏狂风, 不畏冰雪与酷暑。 保持强健的身体, 没有欲望、也决不动怒。 总是静静地微笑着。 日食糙米四合, 配以黄酱和少许蔬菜, 对世间的一切,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入微观察、洞悉世事, 并铭记于心……” 盼盼低声背着。 这首诗她念过了千百回,早就在心里扎根。 “……东边若有生病的孩童,我自前去照看; 西边若有疲倦的母亲,我便帮她背负稻捆; 南边若有人即将逝去,我便前去安慰:不必恐惧; 北边若起争斗诉讼,我就前去劝解:没什么大不了,不必争执。 干旱之时潸潸流泪, 冷夏之际踽踽独行, 常被人说成是傻瓜, 既得不到任何褒奖, 但我也并不以之为苦。 成为这样的人, 正是我之所愿。” 当她吐出最后一个字的同时,心脏监控器发出刺耳的叫声。 盼盼抬头,看到屏幕上拉出一根笔直的无限延伸的横线,泪水夺眶而出。 医生、护士们冲了进来,姐姐们开始大声哭泣。 枫叶,最终还是落下了。 ———— 六个月后 “你真的太倔了,比我爷爷还要倔。” 小林浩开车送盼盼去机场,一路上唠唠叨叨。 “姐夫都服软了,你还是不答应嫁给他。” “我还没和阿宝结婚,他还不算你姐夫。” 杨盼盼拿下架在鼻梁上的墨镜,笑着反问,“你爷爷都服软了,为什么你也不答应继承家业呢?” 小林浩左手放在嘴巴前,笔了一个拉拉链的姿势。 盼盼最终还是没有留在日本,更没有如同阿宝希望的那样回上海和他结婚。她拒绝小林先生答应为她办理工作签证的好意,即便对方不再以婚姻作为要挟。 “我尊重师父,以能够做老师的弟子为傲。如果师父真的想帮我的话,请帮我写一封推荐信吧。我想去意大利学习最正统的西装剪裁和服装设计,请您帮帮我。” 盼盼深深鞠躬。 一瞬间,小林先生仿佛看到了五十多年前的自己。那时候他也是这么向盼盼的爷爷祈求的,求他帮忙写信给日本的红帮商会,让他到日本来学习最新的技术。 只是好 |